素书听了这句话，敷在我手上的手指倒是蓦地一颤，盯住我的眼睛，眉头紧皱，惶惑接了一句：“你如果情愿娶我，我便嫁给你……此话，不悔不灭……”
吾儿开窍了，我心甚微。
我：“不是，我要带你去升天。”
我摆出一本端庄的模样：“如何不成能呢，我们都睡过了，你也是晓得的。你莫非要不认小鱼儿么？”
我灌了口茶，抬手往上指了指。
门外氛围应我诀术高山而起了一道透明结界，护住这房中场景叫凡人看不得半分，昨晚这些本君才放下心往袖袋里掏了掏，从内里摸脱手掌大小的孟鱼，放在茶案上，低头道：“吾儿，这便是你娘亲，她想你想得很，快叫一声娘给她听听。”
小鱼儿却跳起来，举着小手道：“我晓得，我晓得！就是生出一条鱼，小鱼在有荷花的池子里，每天用饭睡觉听父君读书。然后就长大了，能化成仙形了！”
我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晃。
她执茶盏的手一晃，内里的茶洒出来两三滴，却还是摆出平静的模样与我道：“你说的升天……是动词还是名词？”
他抬手触了触她的睫毛，就像小时候喜好触我的睫毛那样，只是懂了谨慎翼翼、不至于伤了素书：“娘亲，父君说你比他都雅，小鱼儿也这么感觉。”说罢小身子前倾，照着他娘亲的眉心亲了一起亲，欢乐道，“终究见到娘亲了，小鱼儿好高兴，娘亲你现在在高兴么？”
我看到素书，不，苏月公子终究忍不住了，手中的茶盏照着窗子飞出去：“你俩滚去别人窗子底下谈情说爱。”
另一个淡定一些：“你都跟旁人睡过，苏月公子跟旁人睡过有甚么可诧异的。”
她那厢反应过来，怯生生地捧着掌心的小鱼儿，严峻得泪珠子都要落下来：“你……你方才管谁叫娘啊！”
“念甚么书？”素书问他。
我：“甚么？”
她那厢愣愣望住这从我指尖变出来茶盏，已然说不出话来。
“不猎奇那你为甚么跟着我来偷听？你说你是不是喜好我啊……”
小鱼儿撅着屁股从她手掌里爬起来，眯着眼睛，伸出小短手，暴露小奶牙，笑得天真天真：“娘亲，抱抱！”
她尚未认识到有人蹲在窗外，硬生生抽了抽手却被本君攥得紧如何也抽不出去，略气道：“本公子当日是如何说的？”
饶是本君这般狠心刻毒的神仙，平素里见到小鱼儿这般委曲的模样都是心疼的，何况素书。
素书终究忍不住了，惊得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看着我咬了咬牙，做出口型道：“他为何要非要叫我娘？”
“你曲解了，我是要带你回天上，做神仙。”本君解释道。
小鱼儿镇静得不可，在茶案上打了个滚，蹭蹭蹭跑到她眼皮子底下，开口清脆唤道：“娘亲！”
小鱼儿一听他娘亲要不认他，睫毛一颤，嫩牙一咬，眼里顿时冒出一包泪，更紧得抱住他娘亲的手指，恐怕被甩了：“娘亲你果然不认小鱼儿么？小鱼儿想了你好久了啊，小鱼儿为了见你、为了不叫你难过都穿了衣裳……你为甚么不认小鱼儿？”
本君摆出一本端庄的模样道：“你当日问我可曾跟你睡过了，我说是，”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小鱼儿平素里委曲的模样，学了学，“你说既然睡过了，那就会对我卖力，我觉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孰料不过一年，苏月公子便变了心。”
他又开口道：“另有另有。父君给娘亲说过，等今后老了，腿不能走了，我会在你身边，会给你做拐杖支撑你；如果你以背工都僵了，拿不住扇子也握不住剑，我会在身边，会替你扇风解暑、为你斩妖除魔；今后你老眼昏花，看不清这朝霞万里、看不清这星斗浩大，我会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带你去看北上天的流光、东海日出的云霞另有三月时节阳华山下三百里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