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愣。
“玉玦玉玦，谁是这神界最帅的神尊？”
“你……你是真的？”
本神尊喜好孟泽，是用了心的，是入了骨的。
晋绾这女官忒有眼力见，说要去接轩辕之国接孟鱼和孟荷返来团聚，临时不进玄魄宫了。
石兽身上公子打扮的人儿抱着胳膊，嚼着狗尾巴草，不看我。
我攥紧了那玉玦，穷极银河、穷极无欲海，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有找到。
我记得我要跟他说，抱愧，我认错人了。但是现在，我却不太想说。
我看到她蓦地一惊，不过斯须便回过神来，冒死地锤着镜面，破口痛骂，骂得泪珠纷繁落下来：“孟泽你果然是混账！你把本神尊放出去！”
她便笑了。
我俄然抱住她，这行动吓了她一跳。
这一哭便有些收不住的趋势，从速叫来孟荷把小鱼儿抱走，抬头躺在大殿顶上，对着这清风明月，哭得泪雨滂湃。
我不信孟泽死了。
银河一劫，百年龄后，孟泽玄君重归神界。
送走了老君，我本筹算解缆去轩辕之国，先把素书孟鱼他们接来玄魄宫临时护住他们。我晓得，就算素书现在恨我、恼我、不肯定见我，我死皮赖脸也要把他们带返来好生安设和庇护。小鱼儿倒还好，他未曾牵涉到这些事情当中来，我并不是很担忧。但是素书啊，她现在也应着这十五万年的循环劫数，现在九天银河，星辉暗淡，天帝顿时就要把这号令下达给素书，她当真面对着前一斯须生、后一斯须死的窘境。
当年赴劫之前，同天帝所立商定，业已成真。
我说，我想听你父君夸我都雅了。
切近镜面对着她的眉心亲了一亲——素书大人，我喜好你啊。
他们说，本年是孟泽大豪杰胜利挽救银河众星一百周年，不晓得为甚么，听到这句话，特别听到“仙逝”二字，手中的扇子都受不了，化成三尺扇剑的模样，砍了来送挽联、来送祭品的百余位仙官。
我搜肠刮肚想不出好听的话，我读的那一万年的书里也找不出一句能表达我的表情。俄然想到半月前送小鱼儿到采星阁的时候，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便这般顺理成章、几近是脱口而出——
偶有神仙猎奇，当年孟泽玄君回给天帝的信上，写的是甚么。
我说我有些愁。
她说你仿佛还未剖明。
小鱼儿趴在我背上，为我揪着白发。他问我，阿娘，你为何有了这么多白发。
“你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又摆摆手，笑道，“不过，你也不是太混账，你尚非病入膏肓，另有救的。”
他问我愁甚么。
小鱼儿昂首，娘亲，你这么哭了。
我遗憾没能亲手给你戴上。
比如，我一条银鱼为何会跟星星有了纠葛；
前三桩，我实在也不是特别在乎。但是最后一桩，打死本神尊本神尊也不肯意信赖。
我并未踌躇，起家拿了纸笔，便给天帝写了复书。
你永久是令我满心欢乐、叫我情愿舍弃统统来心疼的女人。
我从她衣衫的腰带上解下那枚玉玦，寻着聂宿的影象将其化成镜面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撑着玉一样的手臂趴在床榻上，笑着问我：“孟泽，你要做甚么。”
金光便在此时刺破窗户飞出去，被我敏捷接住，紧紧攥在手中，未曾惊扰怀中的人儿。
偶尔我会感觉不公允，当年就算我撞入大火星，我还给他留了一片衣角做念想；现在，他却连一寸衣裳也没给我留下——遑论他的仙体，遑论他的肤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