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苏冥身边坐下时,宋铭则伸手握住中间叶罗儿的手,一张桃花脸笑看着他,柔声道:“这些日子,我家罗儿刻苦了,等事情结束,本王必然好生赔偿你。”
张公公弓着身子道:“皇上这病不是大病,长年累月劳心劳力堆集下来的,好生疗养便好。”
走在他前头带路的是景平帝身边的大寺人,闻言转过甚:“殿下,您说甚么?”
宋铭收回击,将瓷瓶交到他手中,又拿起酒樽倒了一盏酒,凑在唇边闻了闻,一双妖娆的桃花眼闭了闭,又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向他:“别人都道我荒唐,没人晓得,实在我是个感受不到痛快,也体味不出痛苦的人。杀人的时候没感受,躺在和顺乡也没感受。我仿佛每天都在笑,实在向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我现在仿佛有一点点感受了。”他用手指比划着,抿着嘴仿佛在回味咀嚼那所谓的感受,斯须以后,才又道,“有点像是荒凉里从天而降的甘霖,你体味吗?”
因为感觉叶罗儿是心甘甘心的,苏冥倒是没有她那样的义愤填膺:“要从齐王动手,殿下必定得找个信得过的人。非论如何,这件事快结束了,他说了会好生待叶罗儿的。”
宋铭仍旧跪在卧榻边上,低声道:“孩儿不知父皇病情减轻,没能进宫问安,还请父皇恕罪。”
叶罗儿笑道:“殿下对罗儿的大恩大德,罗儿肝脑涂地也还不清的。”
宋铭明白他的意义,但仍旧不动声色,只笑道:“有公公这句话本王就已经心对劲足。我二哥毕竟是父皇宠嬖的皇子,现在父皇抱病,他定然也心中担忧。如果过几日他来宫中想见父皇,您别拦着就是。”
伶俜晓得他的意义,她何尝不想要一场真真正正属于她本身的婚礼,听他如许一说,不免也神驰起来:“然后去江南,在那边生儿育女。”
张公公不知他的筹算,只觉得他是与齐王干系亲厚,为他着想罢了,忙不迭堆着一脸笑:“殿下真是个别恤的人儿,主子会按着您的叮咛办事的。”
景平帝挥挥手:“但愿他能有分寸,本来是想直接立太子,但还得磨炼他一段光阴,让他有些危急感才行。”
伶俜有些不满道:“如果至心,就不会将人送去齐王那边?”她想起当年叶罗儿对表姐沈锦的心机,这心机恐怕只要她一小我晓得。他固然是去势之人,从小又遭男人亵玩,但她晓得他并无龙阳之好,若一向摆脱不了如许的运气,活着不过是痛苦罢了。
宋铭伸出食指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如何?不想当男人?还想被男人压?”说着,勾唇凑到他面前,“放心,事情结束以后,没有人会再那样对你,包含我。”
几人谈笑了一番,苏冥要上翰林当值,伶俜随他一起出门。伶俜用马车送他一程,上了车后,她忍不住问道:“秦王和叶罗儿到底是如何回事?”
景平帝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这回返京,听闻你一向很循分,想来是长大了,性子变得慎重了很多,朕心中甚安。因着你母妃的干系,朕从小待你非常冷酷,你想必心中也是有抱怨,是朕亏欠于你。西北乃苦寒之地,比不得都城繁花似锦,留个边关大臣镇守就好。你是朕的儿子,今后就留在都城中,过些光阴,我给下旨给你在都城开府,你好生过日子,别让父皇再绝望了。”
这回不但宋铭苏冥在,连伶俜好久未见的叶罗儿也在。她有些诧异,走出来咦了一声:“叶公子,好久未见你了!”实在她晓得叶罗儿是被宋铭送去了齐王那边,大师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不好透暴露来。她之前担忧叶罗儿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心中不免为他的经历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