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宋铭闭门谢客一个月,连带着苏冥也没露过面。伶俜偷偷溜去过他宅子两回,都没堵着人,正想着是不是被宋铭拉着一道守孝,便收到了秦王那边传来的口信,请她畴昔一叙。伶俜从速让长安驾车送了她畴昔。
在两人神驰着将来时,雅风园里的宋铭歪倒在卧榻上,让叶罗儿拿了壶酒上来:“闷了我一个月也差未几了。”喝了一口酒,又抬眼看向中间那张绝丽的脸,轻笑了笑,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给你找的药,服用半年,就能让你体味做男人的兴趣。”
伶俜见他气色尚可,便将担忧压了下去,目光与苏冥对上,不自发就浮上了笑意,点头道:“甚好。”
宋铭伸出食指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如何?不想当男人?还想被男人压?”说着,勾唇凑到他面前,“放心,事情结束以后,没有人会再那样对你,包含我。”
走在他前头带路的是景平帝身边的大寺人,闻言转过甚:“殿下,您说甚么?”
宋铭明白他的意义,但仍旧不动声色,只笑道:“有公公这句话本王就已经心对劲足。我二哥毕竟是父皇宠嬖的皇子,现在父皇抱病,他定然也心中担忧。如果过几日他来宫中想见父皇,您别拦着就是。”
张公公不知他的筹算,只觉得他是与齐王干系亲厚,为他着想罢了,忙不迭堆着一脸笑:“殿下真是个别恤的人儿,主子会按着您的叮咛办事的。”
宋铭勾唇一笑:“总之,我想尝试去当一个正凡人。”
宋铭从皇上寝宫出来,美玉般的脸上换上了满面冷冽的挖苦,走了几步,转头看了眼那琉璃瓦青黛墙的宫殿,一双邪气的桃花眼,现在只剩一片暖色,斯须以后,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低声道:“父皇,孩儿定然不会让你绝望的。”
苏冥笑着点头:“你不待人至心,别人如何待你至心。”
宋铭这才又看向她,像是想起甚么似隧道:“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感谢十一陪我守了一夜灵呢!我跪了三天,腿差点断了,太后下葬时,都是人扶着我才站稳。返来后歇息了好几日才好些。你那日归去后,腿上有没有不舒畅?”
宋铭收回击,将瓷瓶交到他手中,又拿起酒樽倒了一盏酒,凑在唇边闻了闻,一双妖娆的桃花眼闭了闭,又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向他:“别人都道我荒唐,没人晓得,实在我是个感受不到痛快,也体味不出痛苦的人。杀人的时候没感受,躺在和顺乡也没感受。我仿佛每天都在笑,实在向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我现在仿佛有一点点感受了。”他用手指比划着,抿着嘴仿佛在回味咀嚼那所谓的感受,斯须以后,才又道,“有点像是荒凉里从天而降的甘霖,你体味吗?”
叶罗儿笑道:“殿下对罗儿的大恩大德,罗儿肝脑涂地也还不清的。”
景平帝挥挥手:“但愿他能有分寸,本来是想直接立太子,但还得磨炼他一段光阴,让他有些危急感才行。”
宋铭浅浅地笑。宫里当差久了的人,对这位四皇子并不陌生,比起其他高高在上的皇子,这位纨绔子反倒更讨这些下人们的喜好,嘴巴会哄人,脱手也风雅,表情一好,就给人打赏。平常一旦皇上要罚他,这些主子乃至都会自发悄悄替他给太后那边传信。寺人宫女比阁臣们,没有那么多江山社稷的考量,谁待底下的人慷慨仁厚,就但愿谁当皇上。以是这些没站队的主子们,常常获得宋铭的打赏,暗里里都但愿他能当太子当皇上,无法这位主确切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本身也偶然争夺,倒让他们想使力都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