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身在后宫,但朝中风风雨雨也有所耳闻。她已经跟宫里身边的寺人宫女熟悉,他们也乐意把听来的各路小道动静分享给她。固然有所筹办,但听到旁人提及本日有谁因为结党营私被投入了大牢,明日又谁贪赃枉法被抄了家,并且个个证据确实,连喊冤都没由头。
即便伶俜没有亲眼所见,也知现在民气惶惑。这一波清理来得太敏捷,底子就还未给朝中的人有何反应的机遇。非论是梳理新帝之威,还是杀鸡儆猴,都让先前一些对宋铭不觉得然的文臣武将,不敢再有任何异心,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锦衣卫的番子无处不在,稍有异动只怕就会传到皇上耳中。至于充当皇上清理那把快刀的,天然就是苏冥。一个奸佞的形象,在传闻中变得立体又形象起来。只是这辈子,苏冥走的算是普通宦途,入的翰林院,当的大学士,并未走上辈子那条明目张胆的奸佞之路,被宋铭封为同性亲王,又有个叶罗儿在前,也没有跟苏冥传出甚么断袖的传闻。
宁任远见她俄然冲动,奇特问:“十一,为甚么不要?”
伶俜皱了皱眉:“是吗?”
宁任远愣了下,如有所思地点头:“你这么一说,仿佛是有点事理。”
伶俜此次回了宫后,连续很多日就未再见到苏冥,就算是出宫回府的日子,去他的宅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在家候着她,都是给周嬷嬷留了口信,让她转告她,他现在忙着帮皇上做事,分|身乏术。
这日出宫方才回到宁府,就看到娘舅和表哥唉声感喟,忧心忡忡的模样。一问才知,就是因为这段光阴朝堂里产生的那些事。
宁任远的那点根柢,伶俜还不晓得?宁家财产淡薄,不过是在浙江有即将蚕丝作坊罢了。她发笑:“娘舅,你就别担忧了,你这完整不算个事儿。并且你上我娘舅,算是皇上这边的人,他如何会清理你?”
伶俜晓得他是急着想让两人脱身。她也晓得他在做何事,上辈子做游魂野鬼时,她在都城上空,见地过他的手腕。上辈子宋铭的皇位比起这辈子,来得更加不明不白,但两人也只用了半年不到的光阴,就将朝中大洗濯,宋铭那来路不明的皇位,很快就坐得稳稳铛铛。
这两小我伶俜有印象,当初苏冥娘舅苏凛败北被处斩,就是这两人的推波助澜。苏冥想必也上趁此机遇,为娘舅报仇雪耻。当然,这些事娘舅一无所知,在他眼里,苏冥便成了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也怕本身步人后尘。
幸亏娘舅从浙江调职回京光阴不长,别说是结党营私,底子就还未和朝中一众官员熟稔起来,清理的事,跟他如何着挨不上边儿。但宁任远到底是为官多年,这类节骨眼儿上不敢掉以轻心。
宁任远摇点头:“不管他会不会对我倒霉,但这类人如此残害朝臣,我身在朝堂,光亮磊落一辈子,决不能看着这类报酬非作歹下去,而无动于衷。”他顿了顿,才小声道,“苏冥的做法,已经引发很多朝臣的不满,我们正在暗里里参议,联名写折子参他一本,然后过段光阴,上朝时,一同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