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嗯了一声,直接伸手点了那男人哑穴,又伸手将人一把拎起,见着他两个侍从呆若木鸡,轻笑着道:“你们两个也要我一块儿扔吗?”
谢家的后代在谢伯爷各种不靠谱的哺育下,大多没甚长进心也没甚心机,一样也就跟他们爹一样,没甚么坏心眼儿。见到这类社会不公的征象,还是很活力的。当然,也只是活力,不会生出甚么行侠仗义的心机,跟他们风俗明哲保身的爹如出一辙。
总归算起来,当年风名誉耀的四大师族,过了百年后,除了谢家,其他三支还是本朝中翻云覆雨的家属。伶俜津津有味听着被平话人归纳的陈年旧事,手中不自发摸了摸装着百两银票的荷包。不管是平话人还是听书人,恐怕都不会有人预感获得,现在这犹风景无穷的三大师族,在随后几年的夺嫡之争中,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倾倒。反倒只要他们最不济的谢家,仍旧还能在都城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
他们坐在角落,除了方才地痞的声音大些,长安和沈鸣的动静,都非常低调。周遭大多数人并未看清楚,只知那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的地痞让人给弄走了,总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那男人倒是更加来劲儿,一拍桌子,指着长安:“我就问你是哪家的……”
底下那小二哆颤抖嗦地筹办下跪,却俄然被旁桌的一个男人站起走过来扶着,在他耳侧低声说了一句甚么。那小二如蒙大赦普通拎着茶壶快速走了开。
两人都偶然再听书,而是睁着眼睛不约而同定定看着下方的人。这时,站在伶俜身边的翠浓,俄然低低咦了一声,仿佛过了这么久才肯定:“十一蜜斯,那不是世子爷么?”
伶俜眨了眨眼睛,怕本身看错了。只见那人穿戴一身玄色布衣长衫,身材矗立。伶俜看不到他的正脸,当然她也没筹算细看,而是将目光落在那人方才坐着的位子。
从珠宝金饰到胭脂水粉到绫罗绸缎再到衣帽鞋袜,总归只如果女子用得上的玩意儿,她都没放过。
谢家三姐妹从楼上望着底下的动静,都垮下脸瘪了瘪嘴。谢九本就就表情不佳,好不轻易听到一段风趣的故事,却叫此人打断,不由得低声抱怨:“那里来地痞恶棍?没见着这么多人正在听书么?不过是不慎泼了几滴水,犯得着这么欺负人?”
在本朝,十两银子便充足平常百姓家过上一年,谢九却生生将二百两银子在一个时候内花得精光。是以三姐妹的丫环和随行小厮脖子双手都挂满了袋子,连谢八谢九也伸出了援助之手,两手没得了余暇。伶俜本筹算给祖母买点都城手信带回田庄,也只能作罢。不得不感慨女人花起钱来真是可骇。
此时桌上还坐着一个少年,身着红色杭绸大氅,一头青丝挽成发髻,那发髻上插着一根碧玉簪子。他并未朝中间看去,目光仍旧落在火线的平话人身上,右手持杯,不紧不慢地饮着茶。仅仅只是侧颜,已看得出其面貌的昳丽之姿。
那男人斜眼瞥了眼沈鸣,傲慢地朝长安道:“你是哪家的狗?敢多管我的闲事!”
他的两个侍从见状不对,从速扶着自家公子。那人捂着下巴,好轻易将茶杯从嘴里拔/出来,恼羞成怒指着沈鸣要再次开骂。而他的声音还没出来,一向未发一言的沈鸣,已经淡淡开口:“太吵了!把他丢出去。”
伶俜打小发展在宛平田庄,对八街九陌的都城不甚熟谙,以是这趟街逛得也算是很有兴趣。谢九因着昨晚抽中了出嫁签,又投水寻死失利,干脆破罐子破摔,以气势如虹的姿式,去为城中小贸易行当作进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