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女人很少待在家里。”刘婶皱着眉头，“展大人刚走那一两天，女人无精打采的，连门槛都没迈出过，厥后就老往外头跑，有几次，夜深了都不见回。我还想着给她开门来着，谁晓得本身挨不住就睡了，也没闻声叫门，隔天起来一看，她就在房里了，也不知如何出去的。”
又聊了聊，目睹入夜下来，刘婶拾掇拾掇也就归去了。这几日为她的侄女采秀筹办婚事，要忙的事情多得数不清。
这个动机如同锋利的冰凌，稍稍冷却了一下似沸水般浑沌的脑袋。展昭伸手抓住桌腿，咬了咬牙站起家来，衣袖略略滑下，暴露青筋暴起的手臂，表层的皮肤炭烤般赤红。刚立定，周身一个痉挛，又一次跌在地上，脖颈处如同拴了个绳套，越收越紧。展昭的气味粗重起来，伸手便将衣衿扯开，蓦地透露在夜间清冷氛围中的皮肤有半晌适意，但眨眼工夫又是赤红一片。那景象，似是即便淋上冷水，也会似滴上火炭般转作白烟。
她似是早已推测张李氏会来找她，唇边挑起一抹极淡的笑，定定看进镜子中张李氏的眼睛：“奶娘，有事吗？”
渐渐去到展昭面前，俯下身细看，骇怪于展昭竟生得如此好模样，颤抖着伸脱手去抚他眉梁，心下忽地有几分安抚：幸亏，本身并不是委身给那些其状如猴的粗鄙之人。
说是信，倒不如说是状纸更贴切些。
“从那今后，我早晨就不在这儿住了。”刘婶叹了口气，昂首看了看西斜的太阳，“时候差未几了，我该归去了。”
第二天早上，日光大片大片把屋中照了个敞亮，白日公然是让民气里结壮的，刘婶心定了很多，披衣下床。
好听的女子声音，如果常日里听来，只是脆生生的好听，现在听来，似是抹上了脂粉，说不出的甜腻，余音袅袅，勾惹民气。展昭未及开口，那人竟惊怔着扑了过来，捧起他受伤的手。展昭只觉女子的芳香味道充满口鼻，低首见到她莹亮发丝与白净纤细的手指，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拼极力量一把推开来人，声音沙哑道：“快走！”
端木翠回到家的时候，刘婶已经拉着公孙策嘀嘀咕咕老半天了，一边嘀咕，眼神儿一边往院中那方青砖砌起的花坛上飘。
“名节？”姚蔓青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我还驰名节吗？”顿了一顿，她意味深长，“再说了，奶娘帮我做成了这事，我才驰名节可言。”
“奶娘，你如何就想不明白呢？”姚蔓青缓缓转过甚来，“若换了随便的阿猫阿狗，爹必将愤怒，定会将那人送官，这便是害了人了，我也不会去做这昧知己的事。但是如果这展大人，事情就不一样了。”
展昭的牙关几欲咬碎，忽地齿上用力，重重咬破嘴唇，齿间刹时伸展开的血腥气略略唤回了些许神态，下一刻敏捷探手入袖，拈了支袖箭出来，想也不想，一手握了上去。锋利的箭尖深深刺动手心，锋利的痛苦让他浑身一震。
姚蔓青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李氏愣了一下，还是点头：“蜜斯，那展大人但是京官啊，传闻官拜四品，在皇上面前都是红人……”
“话是这么说，总还要带三分谨慎。”姚蔓青微微一笑，将那纸包重新塞到张李氏手中，“这展大人是武官，身子定然比普通人能挨，剂量下重些，不然成不了事。”
过了好久，外头似是已无动静，刘婶这才感觉后背凉飕飕地渗满了汗，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边，哆颤抖嗦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