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在椅子上坐得端着,听张翰问价,心中一喜,道:“几近千两。”
“哈哈哈!”
张翰不知如何俄然问起濠镜买卖绸缎,指着陈沐点头笑道:“还是你开的坏头儿,本年走广的闽商在广东行动维艰,各地卫所设卡拦防,商贾都走不到你香山地界就被收押洁净,财贿在广州府库压了很多,你香山所的斩获首级犒赏银两就达两千七百两之巨。”
换成战船,是几十艘四百料福船。
“前后拨于你香山所的两艘四百料福船,料银亦不过四十二两、七十四两,用两千五百个工,底船都不到二百两银。”
固然功劳摆在那,升职早有预感,但真等张翰亲口说出他为本身表功,陈沐的心还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类小事陈沐来专门找他两广总督,是徒惹不快。
“这……卑职多谢军门厚爱!”
“千两?”
“卑职多谢军门!”
但陈沐和别人恰好相反,他就想留在卫所,全部香山所蒸蒸日上,这时候给他调走能气死。
陈沐听得目瞪口呆,老爷子如何把他想做的事都想好了?
张翰是个恋慕高帽的,陈沐脸上没半点阿谀,非常当真地拱手道:“化番夷之术为我中华长技,我匠人一看便知构造,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要让船厂工匠见到,才好学习。”
“今后的路还长,你要多重视身材,好好养伤,就算有技艺在身,也不能过分纵欲。”
“老夫把这些功劳一并报往兵部,俞志辅老了,汤、郭二将又不成用,你的功劳充足到都批示使司或去五军府就任要职,不过老夫想来却分歧适,你还年青,也有志向,进那些处所多方掣肘反倒不美。”
广州府的总督衙门里,张翰才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重重扣下,脱口而出道:“买它做甚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东西。”
想了想,面前坐着到底是刚立下汗马功劳的亲信,张翰吹吹茶杯中的悬叶,轻抿后回味余香,嘲笑道:“番人就喜好贸易贸易,你这千户跟他们贸易还不算,还要拉着广州都司跟番夷做买卖。贸易是我大明对远来夷民的恩赐,他们要晓得感激——作价多少呀?”
张翰放下茶杯皱起眉头,抬起二指向陈沐点点,断言道:“香山船厂的事,你未用心去做。”
张翰听到两艘福船换一艘黑船,眉宇这才稍有伸展,陈千户固执于黑船让他感觉很摸不到脑筋,就听陈沐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卑职想要番夷的黑船,并非是为了防备海面或装运货色,是想买返来在香山把它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