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旗军有新耕具,收割地步可比种田轻易多了。
“除此以外,另有件事。香山膏壤甚少,良田膏壤却都握在大户手中,他们为回避赋税,假借外埠官员之名行寄庄之事,使赋税转到费事百姓身上,这些官员以顺德县官吏居多,该收的不能收,不该收的又偏要收!”
陈沐挑挑眉毛,拱手道:“周兄请说。”
陈沐摆手道:“田熟了就去收,陈某的旗军也等着军屯活命,县令派人画张图,陈某带兵护送余丁百姓,几日里把田都收了,这不算甚么,又没筹办杀人。”
固然说布甲有个屁用,但多少聊胜于无,铠甲广州府直接调入香山县衙的县库里,陈沐让家兵去告诉孙敖带兵去运返来,笑着迎周行入千户衙门。
温文尔雅的周行不知如何,提到曾一本这个名字脸上顷刻便浮起一层愠色,对陈沐拱手道:“千户所料不错,周某来香山与府台无关,但曾一本……陈千户,若曾一本来犯,必然要擒下他,不然难明我心头之恨!”
“周县令,这曾一本,与你有渊源?”
“对了,周兄你的县衙监狱多大?”
陈沐掐掐手指,“两千亩军田,寺僧够关么?我这儿可没大狱。”
“俞将军在广西得胜,兵马正在回还,曾一本攻打潮州的事朝廷已经发下旨意,要广东备寇,调总兵俞、汤守备,罚了俸禄。”
越往上告,陈某才越不怕,事情真落在广东都司他一定叨光,可如果告到兵部。
“陈某不是别人,香山千户所也不是别的守御千户所,我的兵不会一触即溃,更不会让苍存亡在我们前头。”
“寺僧?我们收我们的田,管他们甚么事?”陈沐一脸混不吝的模样,点头道:“六榕寺再大,能大到那里去,这事有谁插手,陈某就告到督抚衙门去,督抚衙门不敷,陈某就告去兵部……劫夺军田这类事,没人捅破没有事,捅破了大过天!”
陈沐有些惊奇,黄粱都土贼在香山为祸多年、濠镜澳番夷不平束缚愈演愈烈,这都是产生在周行治下的事,他虽催促几次,却未曾见有如许的恨意,如何提到曾一本完整像换了小我般的模样。
“他曾一本毁我城池杀我百姓,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他和那些只不过在濠镜补给粮食的海盗不一样。
做不到的他不说,能做到的言语上也要留三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