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固然驿站陈列简朴,但好歹有室内陈列,邻近冬月固然没有北方冷,但炭盆也盛着满满铛铛的柴炭等候客人随便取用,更别说打扫干清干净的屋子和健壮的床板。
行走半日,旗丁都累得不轻,各自或坐或躺地歇了半晌,倒是陈沐骑马而来没半点怠倦,背动手在驿站外朝山壁上的岩洞望了半天。
驿所给他们筹办的饭菜虽不比广州府店家做得细致适口,但分量管够,汤米不缺,让邵廷达等几个军户大喊过瘾,就连陈沐望向驿卒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好感。安远驿站一年三换防,驿卒对他们都是如此报酬,乃至有些军户对驿卒提出些诸如骑驿马的要求也大多都会被答应,这不是没有启事的。
厥后的驿卒黄来儿便因驿站裁撤,成了闯王李自成。
不过这些事就是再积弊已久,也不关陈沐的事,他一个死了都没人管埋的独门军户,吃饱饭过好日子才是亟待处理的题目,国策还是先交给庙堂上那些士人去打理。
“回军爷话,此去西走只要飞来峡桥上与水上一条路,每日船夫于江上行船,轿夫脚夫马夫各带肩舆车马等在桥边接引来客,军爷只需指派一名军户在桥边设卡防备盗匪,日夜轮换便可。”驿卒说着便陪着笑容道:“不过军爷旗下如不足丁,最好加派一人,夜里驿中人返来安息,也能让值夜的军户有个伴儿。”
天底下那里有这么轻易的事呢?
那是个好溶洞,但处在山上,倒是有山道,但溶洞比山道大略看畴昔还高十多米。
“啧啧啧!”驿卒刚关上门分开,邵廷达就甩着膀子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嘴里还不竭收回奇特的恋慕声音,转头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还不住地用手拍床板褥子,对陈沐道:“我的娃儿哟!沐哥你看,这驿站的屋子比咱的窝还好!”
注:最早的溶洞制硝记录于《大明一统志》黄金洞炼硝场,由本地土司挖硝熬硝,现存采矿、炼硝遗址120余处,硝坑218个,总面积约20万平方米。是我国记录最早、天下上最大的火药遗址。陈沐发明的这个洞小,能熬制的硝也少。
吃过饭,陈沐借了匹驿马,打发石岐带着付元牵马前去飞水桥边值守巡查,恰好一边学学骑马赶路,也不至于让他们太闲;他本身则带着邵廷达与魏八郎,从驿馆取了两把斧头,走到内里挑了几棵树让邵廷达砍,邵廷达天然不解,陈沐指着阿谁岩洞道:“我要上去,上去要梯子,以是你砍树。”
陈沐坐在床边躺下去,枕着胳膊也不由感慨了一句:“终究不消再受家里那张破床折磨――老子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