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远没甚么好说的,提了一坛扬州的雪酒,昼行夜歇,陈沐等人骑行三日就回了清远。
“说说呀!听白七说督抚让你做香山千户,静臣欢畅的连着请我喝了三天酒,蛮獠营都放假了!”张永寿哈哈大笑,“香山千户所如何样?”
“你这破总旗衙门,哥哥给你留着!”
好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氛围,被张爷搅黄了。
陈沐记得最早听到陈璘就是白元洁提到过。
哪晓得白元洁抬头笑了两声,挥手道,“你那几个歪瓜裂枣,在白某这儿可当不上百户,都跟你走吧,让他们去你那儿当百户去。”
单单陈沐旗,就拿下四百多个首级功,活着返来的军户才二十多,刨去旗官分润,他们按功劳都分到七两到二十两的赏银。
“嗯?”
陈璘是广东守备,但陈沐晓得他却不是因为现在他是广东守备,而是因为他是几十年后万历援朝之战中露梁海战的批示官,击败岛津义弘并获得战役胜利。
“五部小旗,他们四人都有担负百户的才气,留在兄长部下,也能做好百户之责,八郎不一样。他武不比廷达、智不及石岐、才不敷付元、弹压军士也不如奇迈。”
一个?
“八郎?”
“八郎。”
“我在广州没见到陈守备,千户熟谙他?”
“行了,你俩老兄弟在这见甚么外,我老张这副千户还没敢跟你俩见外呢,不吭声不拿我当人是吧?”张永寿一边儿鼓掌一边叫,“从速的吧,这都分炊了,该分炊产分炊产、该要人的要人,完事咱还得聊闲事呢!”
啪啪!
陈沐不假思考,“我带八郎走。”
战死的赏钱由白元洁每户发下去五两银子,活下来百十人,少的拿了八九两,多的能有三四十两,一场仗让他们挣到三五年累死也种不来的银子。
陈沐眯起眼睛笑了,“没陈某在,他活不过几日。”
白元洁是成竹在胸的人,清城千户所的统统仿佛都早有定计,底子没陈沐插嘴的机遇,统统都安排安妥。
新江镇对清城千户所而言是一场大战,朝廷给的赏格未几,一个首级才还到九钱银子,却架不住清城千户所旗军手上首级功多。
陈沐笑笑,这总旗衙门就是埋汰,桌子椅子还是畴昔百户所里漏风老屋子搬过来的,啥安排也没有,这有甚么好说的,笑着跟张永寿碰了碰碗,道:“行啦,晓得张千户家里有钱,祖上批示使,能跟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比么?”
白元洁点头,道:“你如果见到他,无妨交个朋友,你在香山免不了同海军打交道,陈朝爵部下有两个水军把总,转头我写封信给他,遇事你可去找,他那人急公好义,有事必然帮你。”
也恰是这场仗,让当时已七十岁的邓子龙就义。
“千户是把北山首功让给卑职,不然千户能更进一步。”
“就比你大两三岁,本年有二十五了吧,他十八那年赶上大运,总督张臬要打倭寇,部下无人可用,发榜放出五品赏格,陈朝爵就领村夫应募,接连建功,几场仗,打完做了批示佥事。”
香山千户所大权在握,陈沐才不在乎这百十两银子的赏格。
实在有的事想通以后接管起来也不算困难,几个部属并肩前行,总有要分开的时候,何况又不是此后不见了,他们永久都是陈爷的部属,只要他们有个好出息,这事也很轻易说通。
银子是分了,不过没陈沐的份儿,但他涓滴不感觉窝心,相反还很欢畅。
白元洁迷惑道:“为何?”
朝廷银子不敷,对他们这些有功之臣的赏格是要实授没银子、要银子没实授。
盐商不但有病,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