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沐归去,白元洁与俞大猷派来的记过的官吏相谈甚欢,刚幸亏军寨门口碰到,那记过官吏还专门对陈沐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就是陈总旗吧,下官听俞总兵说过,那望远镜奇物便是出自你的手中,此战亦立下很多功劳,下官有礼了!”
不,是八个,有个叛军正往密林深处逃去,接着身后一声铳响。
几个叛军被捆束住仍旧叩首告饶不断,只是陈沐才不睬会,分拨各旗盘点财贿,对李焘笑道:“李举人别举着刀了,累不累,带百姓去看看财贿少了没,如果没甚么题目我们就赶车架回军寨。”
李焘接话时另有些错愕,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便点起家后乡勇同他一起大略看了一遍木箱,找到几样首要的东西,别的便只是随便看看,便同陈沐等人一道赶着牛马车回还。
李举人正带着大刀长矛的乡勇往上冲呢,才刚冲到离陈军爷另有十来步的间隔,林子里‘乒乒乓乓’一片响――叛军只剩七个活口,丢下兵器跪地告饶。
李焘被叛军夹裹走了百十里地,半个月里眼看叛军大杀四方,攻卫毁所,向来只见过叛军澎湃而上卫军便望风而逃,那里见过当下这类景况,一双眼睛都看得直了。
于百姓而言,他们看重的有逃离城郭时傍身的财帛,更首要的是行囊里房契地契,河源县早被攻毁,重修少不得要大半年,如果没这些东西弄不好就无家可归了。
四五十人推着李焘口中装载大量财物的十几辆车驾,马蹄车辙同混乱的足迹在山道间的确太较着。
“等归去功劳之事定下,白某请你去广城燕归舫同饮一番,洗净这一身征尘!”
说这话时,白元洁脸上却没见到有多欢畅,只是点头道:“练兵半年,一战尽没……不说这些,李举人来年若能高中,对你将来也大有裨益,多和他聊聊,于你没坏处。”
从他放出第一声铳到装好子药塞进弹丸,击毙最后一名站着的叛军,这场战役持续三十息。
“俞总兵派来的人说仗已经打完,做完这事,我们就能回清远了。”
石岐借着后坐力将鸟铳收回杵在地上,转头对陈沐大声道:“总旗,我们赢了,没有伤亡!”
当然也少不了那两个挥动长刀所向披靡的总旗近卫。
干脆一把提着魏八郎的后脖领子拽到身边,拄着刀立在抢先,看着不远处一面倒的战局,侧过脸去狠狠地享用了一把来自举人的崇拜。
不要说乡勇各个呆若木鸡,旗军打出如许的战绩,陈沐本身内心都有点飘。
火绳早已塞好,子药铅丸也早就安设安妥,这约莫是陈沐领军至今旗下鸟铳手放铳最利落的一次,十几杆鸟铳临敌三四十步齐声放铳,长弓手也在这个间隔张弓搭箭齐射而去。
十几架牛马车在中间卸下木箱,深坑挖出大半,坑里半埋着几个箱子,书卷、绸缎、铜钱散了一地,再加上横七竖八的尸首――不消问,陈沐已经晓得他们产生了甚么。
叛军不算在内哄中负伤者不过三十多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支官军是甚么时候追到他们近前,便被杀伤三成,再想搁置纷争仓促应战,只见未散的硝烟中官军大声疾呼,扯开烟雾结实有力的刀牌手与轻矫力大的枪矛手便已冲至近前。
砰!
“叛军照顾重车,走的不比我们快,跟着车辙印就能赶上他们!”
白元洁漫不经心肠摆手,拉着陈沐走到一边道:“明日一早,我们向河源行进,路上护送百姓,千万不要惹出甚么祸端,你也该募些仆人了,在流民中遴选一番。”
送走了记过官吏,陈沐笑着朝白元洁小声道:“千户,对于流贼大获全胜,部下无一死伤。那些流贼确切带着很多财物,都在李举人同百姓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