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婶子一听,内心就晓得要糟。梅姐儿的娘怕是要留着梅姐儿给学哥铺路,这提亲的事儿十有八九是要黄。柳婶子故意要劝,但是又能了解陈氏的表情。如果是她儿子的话,她恐怕也会留下梅姐儿,等攒够了学哥儿结婚的彩礼,再来谈梅姐的事儿。固然到时梅姐儿的年纪有些大,但是压上一两年也不过才二十岁,长得又好,又有技术,倒也不怕嫁不出,只怕是想要找个年青的好儿郎就有些难了。
但愿是个好人家,可不能华侈了她特地冲泡的薄荷茶,李雁回在内心喃喃自语。
听到柳婶子喝薄荷茶好喝,陈母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可随后就又被柳家婶子夸得欢畅起来。
虽说她平时看不上陈氏那幅夺目刻薄的模样,但是,梅姐儿但是李家的女人,她这个当伯娘的,当然得说自家女人的好话啊。这时候,说自家女人的好话,那不是蠢,那是缺心眼儿。
最后,柳婶子只能心不甘情不肯的说。
陈氏浅笑端坐的听柳婶子把梅姐儿翻来覆去的夸了三遍,连茶壶里的水都沏了三回,摆足姿势后,才很有几分难堪的说,“梅姐儿固然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但是,她上面另有一个长兄未曾结婚,这……”
柳家婶子也就是曾和李雁回及梅姐儿同坐过一辆牛车去县城,并在牛车大将梅姐儿夸成“小美人”的阿谁热情婶子。
杜氏能言善道,嗑着瓜子都不迟误她说话,把一贯能说会道的柳婶子都给说没词了,只能顺着杜氏的话夸起了梅姐儿。
早早的就抓了一把瓜子,不请自来了。
“雁回……”,梅姐儿又是羞又是臊,内疚着,连耳根都红了。
当初梅姐儿照顾雁回时,陈氏阿谁不乐意、阿谁作妖哟、作天作地的,现在梅姐儿赢利了,也没瞥见她给雁回一个好脸儿啊……也就雁回阿谁孩子性子好,还敬着她是大伯母。
柳婶子一拍大腿道。
“雁回……”,梅姐儿被李雁回轻脆的声音唤回了神智,她有些不美意义的低下了头。
而她说亲的人家是邻村关头村的一户农家。
唉……
柳家婶子喝着清冷甘润的薄荷水,内心不由啧啧称道,这李家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李家三儿屡试不中,但到底是读书的人家, 端方礼节就是足, 看看这喝的水都这么讲究, 内里还放了糖吧, 甜丝丝的。
切!
李雁回嘲弄着明知故问。
李雁回偷笑。
“没……没想甚么……”,梅姐儿的脸更加的红了,头垂得都将近埋到胸上了。
不然婆家的人是会不乐意的,有些婆家乃至是要来闹的。
与王家后生终是无缘!
说话的是二房的杜氏。
柳家婶子脸上的惊奇和恋慕较着媚谄了陈氏。
此时,见柳家婶子把那王家大郎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由内心鄙夷,说得再好不也是个种地的吗?!土里刨食的,有甚么好吹嘘的?!她们家梅姐儿可也不差啊?!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技术有技术……
“唉……这算甚么呀,先把婚事订下来不就得了。等学哥儿娶了妻后,梅姐儿再嫁也是一样的呀。”
柳家婶子一边说还一边拍大腿。
看到陈氏点头,柳家婶子不由得连连咂舌。
可真是没想到,梅姐儿的绣品现在竟然这么值钱了?!啧啧,这如果谁娶归去,怕不是要娶了个金娃娃归去喽。
真是可惜了。
“柳家婶子,您这话说的,我们家梅姐儿可也不赖啊……不说别的,家里家外的活儿可都是一把妙手,模样又俊,手又巧。不是我和您吹,我们家梅姐儿学得可正宗的苏家刺绣,现在一个荷包都能卖到六十文了。你放眼净水县四周统统的村庄,能够找出一个比我们家梅姐儿更优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