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明一眼瞥见第二排的程平。
一群官员走进贡院，为首的是两位着深绯色袍服的高官。
周望川呵呵笑道，“诚之急甚么，这些迟早还不是你的弟子？”
转完进士科，便拐去明经科。
考生们列队等候出场。
陆允明微眯眼睛笑道，“倒似我来抢使君的门生普通。”
坐位考号是按县试成绩摆列的，没想到这位成绩竟然不错。
程平倒看得开：“人家底子记不住我们两个路人，再说，我们的主考是刺史，这位怕是朝中派来监察巡考的。”
早得了刺史的叮咛，属官们一个个祭出火眼金睛，务必不让那魑魅魍魉有呈现的机遇，被陆侍郎捉了把柄。弄得考生们本来有谨慎思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抓耳挠腮、自认不利。
喝了茶，相互摸了底，陆允明站起家来，“使君无妨与我同去看看今科士子们，若早发明济世经邦之才，也能早欢畅几日。”
刺史周望川与陆允明在内堂相对而坐，喝茶闲谈。
属官们只感觉浑身一抖，难怪人家是穿绯袍的，只这做戏的工夫我等就自愧弗如啊。
这头一场是帖经，纯粹考影象。发下试卷来，程平先浏览一番，虽有两道冷僻了些，有点拿不大准，但团体来讲，题目不大。
程平也弓着腰、垂着眼，一脸的恭恪。
“使君主政一方多年，素有才名，想必于此有高见，明洗耳恭听。”陆允明浅笑道。
抽气声一片。
说是刺史监考，实在他只是坐镇，真正堂上坐着的都是提早安排好的属官们。
两小我，一个是寒族后辈，几上几下，宦海扑腾二十余载，将近成精的老狐狸；一个，士族出身，少年落第，长年混迹权力中枢，九条尾巴也一根很多，此时言来语去，机锋摸索，听得陪坐的两位属官如坐针毡，盗汗涔涔。
此中明经科步队最长，程平排在步队前面，袖动手，挎着考篮，严峻地拔着脖子张望。
“嗯？”程平扭头儿。
对待搜检，程平早已经想好对策，如果前面搜检甚严，就装病，头晕目炫、跑肚拉稀随便选一种。但是那样，科举路也算到头儿了，今后的事，只能今后再想辙。
陆允明垂眉喝一口茶，抬眼笑道：“故而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望能把本届科考办好，多提拔些俊才，不负贤人所托才好。”
看着这一笔正雅圆融、风雅清秀的小楷，再想起他坐在亭中满脸惫懒、笑嘻嘻啃藕的模样，陆允明皱皱眉头，倒是有些意义……
不管考生们在内心是喊“卧槽”还是叹“蒹葭倚玉树”①，面上都恭恭敬敬地叉手作礼。
一行人走入了正堂。
……
背后的周通拍她，“快看，快看，那天那位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