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穆连奎被孙女当众戳穿,顿时老脸臊得腾的红了,跳起来抻着脖子就要骂人,只是脏话未等出口,就一眼瞥到采薇那副“你想找死吗”的眼神,又想到本身和儿子孙子的把柄都落在这死丫头手中,只好压下性子,忍辱坐了下来。
“想当初,奶奶但是为了二亩好田,就要把隔壁村黄员外阿谁不端庄的女儿娶过来给我爹做妻室。阿谁黄蜜斯的名声顶风都能臭出十里地,奶奶为了二亩田,就要把自家儿子的毕生幸运给断送了,是不是也衬得起蛇蝎心肠四个字呢?”
采薇吸了口气,缓缓的站到地中间,环顾了一眼大房的人,沉着的开口。
“哎呦――这如何行?”穆白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嚎叫起来:“不法啊,你们二房这是在怨我这老婆子偏疼吗?我虽说把地和屋子都给了你大伯,可在你爹身上破钞的,也不比你大伯的少啊,当初为了供你爹读书,我但是把我陪嫁的银镯子都当了,那但是我独一的金饰啊――”
他们今儿头疼了,明儿腰疼,都要找仲卿要钱。并且穆仲卿作为廪生,每月领的粮米,也都尽数交到他们的手中。以是,穆白氏不管如何都接管不了每月只获得200文钱的报酬。
此时,杜氏已经明白了采薇的意义,又看到大房一家避猫鼠似的神情,精力当即为之一振,擦去脸上的泪痕,顺着女儿的话茬说了下去:“薇儿,都是娘一时胡涂,娘再不如许了,明儿一早,娘陪你去出首!”
杜氏的眼里也划过一抹骇怪,她的薇儿最是个暖和不过的了,何时变得如此锋利精炼,把她霸道凶暴的婆婆都斗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穆白氏顾不得哭号,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一把拉住采薇的手,哀哀叫道:“薇丫头,你了不能去呀,你想想,你如果去了,你大伯另有活路吗?”
“第一:爷奶每月200文的养老钱,我们会照给不误,但除此以外,不准找任何来由和借口向我们要钱。爷奶如果有个病痛甚么的,当初把地和屋子给了谁,就找谁要。”
采薇的嘴角扬起调侃的笑意:“一个为了戋戋二亩地,就要卖了儿子的母亲,如许的母子情分本就一文不值,不要也罢!”
“你说,你说……”
被做贼的喊抓贼,采薇差点儿呕得吐出三升老血,当即嘲笑出声,反唇相讥道:“大伯帮我家卖猪的目标,不就是为了吞了我家卖猪的银子吗?爷爷不也和大伯一样想的吗?不然又为何黑灯瞎火的跑到我家来肇事?都是秃顶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何必揣着明白装胡涂呢?”
采薇怒喝一声:“甚么蛇蝎心肠?母子情分?”
“真的?长姐没骗武儿?”武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幸巴巴的看着采薇。
“呵呵,好样的!翅膀硬了,连祖宗都不认了,不愧是我穆家的好儿孙!”
死丫头的要求,她毫不能承诺。
采薇道:“娘这算是想明白了?明儿到了县丞大人面前,可不准忏悔。”
因为穆连奎佳耦一向讨厌杜氏,以是断不肯在婚书上具名,直到现在,杜氏的身份还一向不明不白,这也是杜氏一向忧心的处所。
“你说,你究竟想如何着?”他扭着脖子,瓮声瓮气的问道。此时,他感觉本身很窝囊,老了老了,竟然被这一贯不起眼的孙女拿捏到这般地步。
采薇没有理睬穆白氏的冲动情感,缓缓的向着大房的人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三呢?”
“薇丫头,你大伯说得对,不管如何说,这祸事全因帮你家引发的,你可不能害你亲大伯,咱做人千万不能恩将仇报啊!”穆连奎说得语重心长,那副痛心疾首的神采,仿佛采薇真的做下了甚么大逆不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