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玺脸上淡然仍旧。
车上有一些行李承担,卫演秋只好守在马车旁,悄悄等候他们返来。天气尚明,卫演秋的神采却逐步阴暗起来。
青玺手掌抚在胸口,深蹙着剑眉:沉尘她毕竟是去了。心中不肯接管这个究竟,总觉得冥冥中会有古迹,只是一场虚空的期望罢了。
一缕香魂,孤单飘向何方?
一行四人乘着马车在官道上向着漳州郡飞奔而去。神剑赶着马车,青玺、魔音和卫演秋坐在马车中,青玺旁若无人地看着书卷,满车书香盈盈。
青玺透过青布帘子的裂缝抬眼四望,目光偶然扫过上云荡峰的小径,俄然心中一阵狂颤,他来不及跟神剑交代,呼地撩开青布帘子。纵身跃上马车,发挥起鬼算子的独门轻功“鬼步凌虚”。一眨眼就消逝在小径的松树间。
门咿呀一声俄然开了,百揆大人贴上了面具,手握书卷款款迈出,一如平素。神剑心中松了一口气。百揆大民气系天下,此等事情岂能打倒他?
青玺如此稳如泰山,不惊不恼。卫演秋心中悄悄佩服。
夙起的鸟儿叽叽啾啾,卫演秋过来叨教见百揆大人。神剑冷冷拦住了他。他问百揆大人几时解缆?神剑点头;问本日解缆的线路?神剑点头;问可否见百揆大人……神剑公子给卫演秋的只要一个点头。卫演秋不好再问,气闷地归去了。他对此次出巡一无所知,百揆大人太奥秘了。他死力地想要融入他们之间,看不见的沟壑让他感受无能为力。
青玺足尖一点,借力跃起数丈。落到铁链之上,只微微用足尖轻点再次跃起……当年跟着鬼算子,专门在铁索上练习轻功,这铁索不太小菜一碟。苏沉尘轻功独步天下,当世无双,追不上她也不奇特。
“百揆大人,昨日我在酒楼听到一些骇然听闻的动静。”卫演秋有些担忧打搅到青玺,但是事关严峻,不得不说。
这里的世外高人不会是厉寒坡吧?莫非他救了苏沉尘?被龙牙刀杀死的人另有但愿重生吗?
神剑魔音见状,未做一刻逗留,丢上马车一起发挥轻功如两只飞鸟追了畴昔。卫演秋见他们莫名其妙都往山上追去,百揆大大家影一闪就不见了踪迹,他悄悄咋舌,第一次见百揆大人利用轻功,好生了得!神剑魔音的轻功也怕是稍逊一筹。
“月无疆比来一向在大邺边城彰州郡。而天下无人不晓当朝百揆大人微服私访边城,是有人用心将大人的动静放出到江湖上,大人此巡凶恶万分啊!各方江湖人士正在齐聚彰州郡,一班报酬杀月无疆而来,另一波人是要置百揆大人于死地。大人是不是临时不要去彰州郡?”卫演秋谨慎翼翼地望着青玺。
马车旁并无别人,卫演秋和魔音持剑跳下了马车察看,本来是车轱轳卡在了两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轮子竟然卡在了中间。
跟从大人多年,神剑晓得百揆大人看似冷酷,实则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见他如此哀痛,一夜未眠心中担忧不已,也只能执剑冷静守着百揆大人。
烛光下青玺的剪影越拉越长,蜡烛渐燃尽。青玺面前闪现十里红妆牡丹道,苏沉尘明目含笑,云蓂的调皮话:姑爷爷,姑奶奶说要嫁就要找到姑爷爷,此身非他不嫁……十道门的南使苏沉尘如何就如许死了?十年前她冒死对他挥动手,悲切大喊:玺哥哥……他要她好好的活着,青玺微闭着眼睛,眼睛濡湿。他自认是个冷血的男人,但是现在心底的哀痛将他完整的淹没,苏沉尘三个字是一把锋利的暗箭,扎得他痛彻心肺。
俄然,马车轱轳一声沉闷的哐当,马吃惊前蹄腾起,马身直立起来,一阵啾啾嘶鸣!神剑注力稳住马车,缰绳一紧,马车稳稳铛铛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