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流是最后一个跳进坟洞穴的,跳下之前,胡乱扯了几大丛一人多高的荒草,掩蔽了洞穴口,现在听上面足音又响了很多,明显阴奴们已经逼近,当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表示大师都不要再说话,悄悄匿藏,以免被发明。
所谓病急乱投医,世人正愁无路可逃,听何非流如许一说,都想也不想,当即抢先恐后地往坟洞穴里跳。
世人无不骇然失容,均知现在大师几近都已精疲力尽,被近千人的阴奴赶上来,只要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被阴奴们当场撕成碎片,就是落在孟婆婆手里献上祭台,死得惨不成言,这可如何是好?
何非流双眉一挑,低声喝道:“大师快进坟洞穴里暂避,不然跑出乱葬岗子也没有前程,迟早会被阴奴们追上。我们进到坟洞穴里,就用乱草讳饰住洞穴口,阴奴们都没有自主张识,想必不晓得拨草寻蛇,不会往坟洞穴内里搜索!”
阿杨等人固然都不敢再说话了,但通过粉饰洞穴口的荒草间隙透出去的天光,影影绰绰地看着那具不腐如生的白衣女尸,都感受说不出的惊骇惊骇,如在阴曹地府当中。
世人都急骇非常,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持续冒死奔逃。
见此景象,何非流双眼一亮,当即俯身抓起供桌被他和麻羽抛出时掉落在地上的一叠冥币,回身在另一盏亮着的长明灯上点着,然后向吴浣纱大声喊道:“吴浣纱,你快躲开,我要火烧双头魑魅,把它挫骨扬灰!”
只见洞穴内四下里散落着十几堆白骨,也没有棺材,明显是一个多人合葬的乱葬坑;只是在白骨堆中,却有一具一点儿也没有腐臭的白衣女尸。
吴浣纱被双头魑魅丢落在地,摔得好不疼痛,但死里逃生,也是喜出望外,听了何非流的喊喝,晓得他是怕烧毁双头魑魅时殃及本身,不敢怠慢,没有起家,当场一滚,滚到了一丈开外。
世人见双头魑魅被何非流烧成了一个大火球,那是再也风险不到大师了,不由都欣喜若狂,但听着双头魑魅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看着它被燃烧痛得连眼球都抠出来的惨烈景象,又难以自禁地心惊胆战,仓猝都退向享堂以外,以免双头魑魅冒死扑腾烧到本身。
麻羽“哎哟”一声,脱口叫道:“我的元朝大青花呀!代价一亿美金的元朝大青花呀!”看着满地的灯瓶碎片,怜惜不已。
又过半晌,张慕然俄然“啊”的一声惊叫,扑进了何非流怀里。
何非逃亡魂皆冒,晓得吴浣纱刹时就要像祁烟一样,被双头魑魅劈扯成两半,情急之下,见刚好身在一盏长明灯旁,当即双手一伸,把长明灯抄了起来,然后脱手掷出,狠狠一下砸在双头魑魅的身上。
也不知这长明灯的灯油究竟是甚么燃料,极易燃烧,一烧起来就火光熊熊,不熄不减。双头魑魅溅进眼睛中的灯油还没揉抓出来呢,这时眼睛也烧着了,四目喷火,刹时全瞎了,只痛得一声接一声地惨叫,四爪乱舞乱抓,将四只烧成焦炭的眼球都抠了出来。
又隔了一会儿,听听坟洞穴上面已经万籁俱寂,世人不由都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光荣临时又逃过了一次死劫大难,但怕孟婆婆接踵而至,或者另有甚么别的伤害,一时也不敢冒然出去,持续悄悄匿藏。
双头魑魅身材坚逾金铁,三尺多高的瓷瓶油灯一砸在它身上,当即片片碎裂,一大瓶约有几十公斤重的黑乎乎灯油淋洒了它一身,连前后两个脑袋上的四只眼睛也溅进很多;那燃火的灯芯离开粉碎的灯瓶,飞出一丈多远,落在地上,忽闪了两下便灭了,想是灯芯离开了灯油就没法再长明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