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公然是奇珍奇物。
男人一手悄悄触碰微微的脸庞,一个温热,一个冰冷。
男人轻声一笑,这回却不是假装,而是货真价实。
公然,见到他这幅模样,那鲛人一脸惭愧的模样。
如此作态,鲛人天然是被骗了。
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微微见男人半天没有行动,不解的开口:“你如何不吃呢?”
他乃至能够看到鲛人颤抖的羽睫,泪水还沾在其上,反射着昏黄的光芒。
可现在,族人不再,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安抚道:“你快吃吧,才不痛呢,并且,要不是我方才率性,你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的。”
却没有想到他脸上本就有伤,被这海水一浇,更是有种火上浇油般生辣的疼痛。
之前神态尚未复苏,看不太清楚,只模糊记得鲛人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两三滴海水落向男人的脸上,她常见人类的孩童做此之举,只觉得好玩般的和他嬉闹。
两人目光相接,微微凝睇这近在天涯的这张面庞,他的端倪之间带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温雅,几可称得上容色迫人。
蓦地间,男人按捺不住的捏住微微的下巴,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被他面上的神情怔住,微微愣住了行动,顿在原地,不敢上前,看着他的眼神又是无助又是歉疚。
这鲛人,当真风趣。
幸亏,他硬是熬出来了。
虽是天潢贵胄,却并非娇生惯养之辈,皇宫当中各种诡计诡裔层出不穷,他当时髦且年幼,生母又早逝,身边只要一个年老的老寺人奉侍摆布,莫说吃食了,便是生命安然都没法包管。
微微见状,不着陈迹的瞟了他一眼,发觉到了几丝奇特,有些思疑。
男人低头俯视,微微脖颈仰起,纤长孱羸。
他淡淡的一笑,好似浑不在乎。实则是用心为之,多年宦海沉浮,他早已练就的一手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如此行事也不过是勾起这鲛人的怜悯罢了。
“本来传闻中鲛人落泪成珠,确有其事!”男人凑上前来,矮身低头,嘴里轻声说道,就在微微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带来一阵颤栗。
支吾的不敢直视。
不等他说话,又自问自答般喃喃道:“莫非是嫌弃,可我很洁净啊。”
话音里透着模糊的失落,作为鲛人族中最年幼的一人,族人一贯待她刻薄,曾经族人们对于她偶尔的嬉闹也是这般毫不在乎的欣喜。
他倒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忍住呼之欲出的痛苦。
他困在这海岸的时候也不短了,却一向未见旁人,想来怕是环境不妙,如许的环境下他只能将但愿依托在这鲛人身上。
男人将鳞片塞入口中,辨不出味道,只感觉清冷解渴,仿佛久在戈壁,未曾饮过一瓢水似得。
男人手里拿着那尾鳞片,对着月光看去,泛着冷莹莹的幽光。
只是鲛人道情仁慈,作为一个扮演者,她起首不能崩坏了脾气。
“没事,不怪你。”男人浅浅一笑,声音更加的衰弱。
鲛人听罢,只感觉这小我类如此温良,定然不是伤害她族人的凶手,嘴角翘起,展颜一笑,如烟花绽放,刹时的昳丽。
说罢,一脸抱愧的神采,仿佛真的不忍心。
两人对视,很久。
倒是鲛人,公然如同传闻当中,脾气和顺良善,他回身低头,睇向那水里的鲛人。
鲛人被他悠长的凝睇看得不安闲,微微捧起手来,哈腰鞠起水朝他泼来。
微微踟躇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难以掩住内心的歉意,她忍痛从鲛尾处拔下一块鳞片,疼得不可,小声的唏嘘一句,抬眸递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