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环很有眼色,忙上前领她去侯府的菊园。
杨昭心中所想天然不成为外人道,他稍稍行了一礼:“臣不得而知,只是有所思疑,临时并无证据。”
杨昭点头应是。
太子心中仿佛被千斤重锤狠砸了一下,他想到了兄弟们的各种手腕,虎峰山上他幸运避过一劫,又操纵此事让老七一党丧失惨痛,可待他从清川返回,却发明老四仗着伤势获得了父皇地顾恤……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
杨昭蓦地昂首,眼睛泛红地看着太子。
“……”
一曲结束,才子向四周微微福身,道:“去岁中秋,有神仙入得白露梦中,自称东坡居士。神仙欢饮达旦,酣醉,作此篇,兼怀其弟。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庄敏静福身谢过,一旁的姜氏却接过话:“慧姐儿还小,恰是活泼才敬爱,你可别拘了她。”又转头对庄敏静冷冷道:“你且自去,不消陪着我。”
清丽才子仿若忘我,指间轻拢慢捻。
太子微微点头,正欲夸他两句,就见庄思远非常安然地说:“殿下可否点白露女人为花魁,如此一来,臣行事会便利一些。”
这些年来皇上对贵妃盛宠不衰,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作为贵妃的娘家,定远侯府天然水涨船高。现在四皇子年有十八,已到了选妃的年纪,贵妃便拜托本身的嫂嫂定远侯夫人办了这一场赏菊宴,名为赏菊,实则参宴来宾无人不知,恰是为了选出一名合适的四皇子妃。
一名圆脸的绿裙女人见了她,忙笑道:“我说如何明显在菊园却嗅到了婢女,本来是我们的寒梅仙子来了!”
杨昭敏捷地接过,小声辩驳:“臣只是为了稳妥一些。”
才子唇绽樱颗,玉音委宛。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太子一愣,随即大笑:“好你个庄思远,竟然操纵起孤来!”
只听太子问:“那东坡居士但是你想出来的?”他本觉得庄思远所谓的偷词是让白露直接夺了庄敏静的文章,可白露却将此篇归于一名不存于世的神仙,不知为何多此一举?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楼上的太子已然镇静得站起来,双目炯炯,放在木栏上的双手冲动地握紧,他兴趣勃勃地诘问:“便是这首词?”
太子与他大眼瞪小眼,终究有力道:“待今后你那才女mm发明了又如何是好?即便她姨娘与你有仇,可你mm毕竟无辜,盗人文名这事过分了。”
是啊,他们想争他就得让么?不让就得死么?凭甚么呢?!
此时的菊园非常热烈,朵朵秋菊满院,夫人蜜斯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扳话,庄敏静一眼便见到了和她交好的几个女人,多数是高门庶出,或者小门小户的嫡出。
“荣国公府以武立业,臣等虽自幼习文,但毕竟不如文人间家看重。旁人不知各中详情,臣却再清楚不过,舍妹虽幼年成名,却并未拜得名师,只由几个不成气候的举子教诲,即使天赋惊人,又如何做得这很多典范?更何况篇篇足以传世?”杨昭奇特如此较着的缝隙为何无人发觉,就算遐想不到穿越,多少会有人思疑她代笔吧?但是至始至终都未曾有人质疑,只能用逆天之子的气运来解释了。
太子不再开口,半晌后叹道:“可惜了……”随即让侍卫取了花牌送下楼去。
“好!好一个明月几时有,好一个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历朝历代,中秋词何止千百,然自此词一出,余词俱废!”说完才想起这词本是庄敏静所作,一时有些难堪。
倒下一个,又来一个,那些诡计算计仿佛永无止尽,只要他立于绝壁边上,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