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轿撵呢?人都死了不成,没见黎总管亲身来接本宫去见皇上吗?”宁卿卿圆润的猫眼眼尾画着拉长的金色眼线,不复往昔的天真。
黎常骇怪的看着站在门槛前的女子,华贵天成,令人不敢直视。
温馨的屋子俄然多了一道声音,皇后吃严峻目往外看去。
许是好人难命长,主子为了皇上,志愿请死换命。
姬钊想从床上爬起,捂住这张胡胡说话的小嘴,可他实在没有力量。
她一声呵下,右边走廊里立马滚出来几个内侍。
内里大雪纷飞,宁贤妃如何会这时候到,皇上已经病到如此神态不清了吗?
“皇上,您悔怨,妾身不悔怨呢。用一命换皇贵妃之位,换姬氏先人间代供奉炊火,妾身这本是一身粗躯,能幸运得此恩宠,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宁卿卿笑的朴拙。
守在殿前的侍卫,望着豪华打扮的来人,呐呐不敢言。
如许高贵的气势,谁能想到她曾出自小家。
姬钊临死前,躺在他金黄色的龙床上,格外安静。
“皇上,但是想妾身了?”宁卿卿走到乾清宫前,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殿堂,红唇娇笑,说不出的风骚娇媚。
在天上看着他三十年只谈政事,不近美色,它内心有点儿惭愧,这类感受不太好。
叹了口气,红色巨兽摇了点头,四肢伸直的爬在灵玉石地上闭上眼,沉入了睡梦中。
皇后熬了几宿未眠,现在神采差的很。
他本是该早死的人,多得了这么久的阳寿,他万分珍惜。因此,他日夜兢兢业业从于政务,得四海升平,万邦来朝,勉强没有污了卿卿的心。
不过,它的眼睛为甚么有点儿酸,必然是在装凡人的时候哭风俗了。
“景帝驾崩!”
“卿卿啊!”姬钊道。
“七郎,卿卿求了很多,您不欠卿卿的,真的不欠……”
“皇上,您终究醒了!妾身已经派人去请宁贤妃了,您再等等,她顿时就来。”皇后眼眶中沁出眼泪,冲动的哽咽。
黎常眼睁睁的看着宁卿卿一人走在前面,她踏在雪地里,如同脚浮路面,只留下浅浅的足迹。
“罢了,看你们没用的。让你们这等子腿软虚废的东西来抬轿,还不及本宫自个儿走的快。”宁卿卿长袖横甩,如同一片金黄色云层滚在面前。
“皇上,妾身方才在毓华宫以本宫自居,现在又打扮超品,您如果不准高位,妾身仍旧是活不下去的。您向来宠着妾身的,这一会儿也随了妾身的私心吧!”
原觉得以命换命的事儿是话本子上的虚言,谁知人间真有此奇术。
殿外跪着他的子嗣和嫔妃,哭声一层叠着一层,各有哀戚欲绝的味道。
自换洁净了两人的血液后,宁卿卿立马灵魂离开重上九重天,变回她兽类本体。
后代记录,宁皇贵妃以命换命,以血换血,为景帝续命三十年,换大周乱世三十年。景帝巫蛊伤好以后,明令下旨,大周上至皇室,下至百姓百姓,世世代代必须供奉宁皇贵妃牌位,日夜香火不得断绝。
景帝身后,与宁皇贵妃葬于一处,指尖缠上红绳三尺,谓之三生三世胶葛。
他急皱眉头,三分指责七用心疼道:“卿卿,朕悔怨了,当日之言皆取消不算。你尚年青,此人间还未看尽,朕一人去鬼域路上等你就是。朕会让太子尊你为母,令你寿终正寝后躺在朕的身边。朕会替你安排好统统,护你不受制于人。”
世人皆知景帝驾崩,独不知在毓华宫中的另一个女子,同时闭上了眼。
他眼睁睁的听着她那清脆的声音理所该当道:“大周朝能缺个女子,却不能缺了明智之君。为了大周数百年基业,妾身故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