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而醇厚,入口时是清冷的甜美,过后却后劲颇大,将人灼得身心醺醺然,又不肯从这般通透的甜美昏黄中醒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遇见过形形□□的幽灵,有的偏执,有的猖獗,有的寡沉。凡凡各种的执念,就算不闪现在外,心底也已经是疮痍满布。
噗嗤!你看,只要我一唤你的名字,你就会立即傻乎乎地应了,这也是一种咒吧。
或许是出于双生子某些感情的共通,当时的他想到的是,如许的她,就算是凉介,大抵也讨厌不起来吧?
他这么想着。
凛一。凛一。
凉介,何止是不讨厌她罢了……
彼时,田野大臣在府邸设下宴飨,宴请了朝中的浩繁贵族公卿,包含葛垣家属在内。
他的视野随便投落在外廊的火线。
蓦地,他一下子展开眼,转头问:“你在唤我?”
“阿藤,你说,”酒杯在指间迟缓扭转,他唇边的笑意微淡,轻声问,“一小我的执念,要如何才会断绝呢?”
“好。”
“不管去与住,俱是梦中人……”他低声念着她说过的唐诗,唇边弯起悄悄浅浅的弧度,“我大抵,是真的醉了吧。”
厥后产生的统统,都证明他猜想的没错。
京都中,一处府门印有五芒星桔梗印的府邸内,粉色的、红色的樱花花瓣正四周飘荡。
“不过那女人,如果然的在另一个时空这么殷勤地想到我,必然也没有甚么功德罢。”桧扇的扇面轻覆上唇,他文雅地打了个哈欠,不怀美意地猜想道,“莫不是在顶着我的名字,用阴阳术去招摇撞骗了?”
那就将她拐来本身的府邸中吧。
他斜卧在向着天井的回廊内,支起一条腿,姿势文雅又舒畅,将斟满了的酒杯送至红唇。
清幽动听的雅乐,舞姿端庄的白拍子,极尽风雅的贵族后辈,味道甜美的糕点,另有,阿谁私行占了他坐位的、来自唐土的幽灵。
身后停滞于世的幽灵,常常是生前沉冤不得雪,或是有深仇大恨未报之人。
酒是来自悠远唐土的酒。
但她,仿佛通透得没有一丝阴霾。
如果遵循你的说法,凛一,看来我也在你的身高低了咒呢。
明显隔了那么长远的时候,一旦回想,却还能记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凛一大人,我扶你回屋里安息吧?”
他放动手中的桧扇,又斟满了一杯酒,送至唇边:“她是一个……很风趣的人,不,也说不上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