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宣碧心传唤,那人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出去,一眼便对上了看着这边的宣碧心。
她心中的肝火一阵一阵的上涌,面上还是是澹泊暖和的神采。
竟然能做出巧取兄妾之事,其品必然不端,其人必然有瑕!
此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撩的他烦躁不安,他不知,他爱好宣碧心当然是因为她的边幅才情,更是因为他潜认识里把她当作了他皇兄的女人,想要获得宣碧心的快感让他有种隐蔽的痛快……
如果她那一日没有外出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吹那一曲就好了,如果她没有鬼使神差的与他合奏就好了!现在统统都晚了!
抬起手来,身上便是一身轻浮的里衣,织法繁复而精美,在不经意处,一条条蓝色的镶边镶嵌在衣袖之上,浅淡的蓝色若不细看也没法发觉,而镶边的云纹在昏黄的光芒的晖映下,就仿佛活动的行云,随便而澹泊,看似不经意,却透着大巧若拙的精美。
这是最上等的碧霞锦,宣碧心的母亲有幸获得了那么一小尺,珍之重之,最后给她做了一个锦囊,此次进宫她便随身带着,以作念想,没想到此处竟然把它用来做床帘。
繁华繁华哪及得上一家和乐,妻妾相争哪及得上一片至心。自入宫后,她便主动寻了最偏僻的宫室,更谎称身有恶疾,回避侍寝,没想到,清净的日子没有过两天,就被展转送出宫。她思及本身的一片至心,又那里有甚么至心可言。
可不得不说,宣碧心的这份小巧心机,当真猜中了一些。
她温润的声音仿若三月的湖水,轻柔的荡进了人的内心。
和郡王难堪的上前问候,不过两句便落荒而逃,他还是有些爱好这个女子的,但现在也不知该说甚么好,就先放着吧,他需求好好地思考,好好地思考……
不然如何会这么巧,她们不过是合奏了一曲,她便被送到了他府上来,坊间传闻这位和郡王谦逊有度,君子如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侍女冷静打量了这位女人,心中悄悄的点了点头,如此秀色,难怪王爷一声不吭的接到了府中来。
一想到倚翠,她便心急如焚,但还是勉强的沉着了下来,看向了面前之人,“敢问女人,为何称我为夫人,此为那边?我的婢女现在那边?”
他身着月白的常服,周身环抱着一股书香之气。看到这个少年,宣碧心的一颗心完整的沉了下来,公然啊……
这等技术堪比京中最巧手的绣娘,现在仅仅用在了一件里衣之上。
她本就不肯入宫,若非父亲以母兄相威胁,她宁肯寻一浅显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如此几十年,不谈大富大贵,但伉俪一心,岂不乐哉?
自她起家时,便有侍女听到了动静,上前拂过窗纱,扶着她做起,她定眼看去,面前的侍女一身粉色纱衣,美丽而可喜,见她的视野转了过来,便风雅的行了一礼,“奴婢茱萸,拜见夫人。”
宣碧心看着和郡王神思不属的模样,心完整的冷了下来,甚么知音相合,甚么默契天成,不过是海上的浮萍,风一吹便沉了下去,这等情意,又有甚么好依托的!
她的手微微的磨蹭着身下的绸缎,细致而冰冷的感受划过手心,让人使不上力来。
夫人?宣碧心当时便一愣,她在宫中封号为御女,奴婢称之为宣御女,而在家中时,下人们称之为蜜斯,她尚且是少女之身,怎能称之为夫人?
宣碧心到底是官家女子,自小便被家中当作了男人教养,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细细深思,便明白了所谓的和郡王是谁,必然是那日与她合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