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应宾在台上挥了挥手,人群垂垂温馨下来,管乐之声顿停,说道:“兹桂子飘香,秋榜发放之时,江南嘉会又于南京昌大停止,本官客岁就是收场佳宾,本年又忝居其位,实在是忸捏汗颜。
说话间,只听得一阵炮仗响过,台上主持人大声宣布道:“‘赏花大会’正式开端。”
烟花散尽,丝竹管弦之声适时响起,间杂鼓乐作响,一人在乐律当中走下台来,身材高大,着大红色的官服,长须飘荡,容颜甚有严肃,朗声说道:“诸位,诸位,请温馨,请温馨。”
想我赏花嘉会,四海宾朋来聚,群贤毕至。高谈阔论,情殊高雅;诗文曲词,意趣高洁。庙堂之上,惟存报国之道;江湖之间,岂无侠义豪情。徽宗权重,亦学仕子探花;三杨阁老,醉卧北里之塌。
台上早已摆好结案几和软椅,那师师放下长琴,坐了下来,顺手拨弄了几下,轻声响起,如流水淙淙,迟缓颀长,琴音连缀降落,略带凄婉孤寂。
孙越陵心想在他阿谁年代才会的大型演艺活动,没想到早在明朝就有了。只听得师师开口唱了起来:“寒雨连江夜入吴,黎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歌声悠悠浮浮,唱前面两句时略带哀惋孤旷之情,到了前面两句却有刚硬果断之感充塞其间。
李谪凡笑道:“孙兄何必如此心急,大会规定南京各楼各院都只能派出本楼的最好的一名女人来参与嘉会,现在想必在背景筹办登台呢。待会每人都会演出一个节目,遵循评花榜的标准:品、韵、才、色四个方面来评定。”
想到如果上面下台的人都是如许的话,那但是太没成心机了,就算唱的再好,如果长的不标致的话,岂不是少了很多风趣,不由对赏花大会略微有些绝望。
师师双手不断,连续串清扬悠远的琴声传入耳来,仿佛把人带了关山以外,遗世独立,又似乌篷过江,烟雨苍茫;她弹了一会,又开口唱了起来,唱的还是那首《芙蓉楼送辛渐》,反复了一遍以后,唱到序幕之时,琴声拔高,声音止歇,终究琴声一转,转折而下,再也没有声气。
李谪凡笑道:“这原是落第举子打趣嘲弄之称,把评花榜选美女比作科考以宣泄心中愤激,厥后持续至今,便一向如此称呼。”
人群中一片沉寂,等候着第一名美妓的登台。
孙越陵四下看了看,对着李谪凡说道:“如何没有见驰名妓啊?”
孙越陵哑然发笑,道:“妹的,如许也能够。”
孙越陵讶道:“如何赏花大会,竟然跟我们科举测验一样,有状元、榜眼之类?”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天涯,披发着冷冷僻光,火线夫子庙的红墙黄瓦掩隐在一片苍郁的柏树中,显得气象森严,宏伟壮观。高台上的灯光快速全数燃烧,全部木台四周堕入一片暗中,唯有淡淡的月光晖映在台前。
孙越陵一看之下,只感觉非常普通,他在之前阿谁年代看的美女那可多了去了,比拟之下这算不得甚么。
木台边上有一个梨园梨园,正在拉弹吹唱着庆乐曲子。
用手一指最靠台前的那几张长案旁坐着的人,道,“那些就是评委了,都是从各行当内里挑出来的杰出人士,有朝官、名流、商贾等。今晚有三十二人进入比试,将选出十二人进入下一回,落第的二十人是为三甲;进入第二回的十二人又将选出三人进入第三回,落第的九人是为二甲;第三回就是那最后三人相互比平拼比赛了,争状元、榜眼、探花之位。”
李谪凡听得连连点头,低声道:“不错,用琴韵低惋地表达了一种难舍与孤寂之情,很合适唐朝开元时墨客王昌龄诗中所衬托出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