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开启后,三人走了出来,只见屋前是个小小的天井,四周长满了各种野花杂草,有些藤条还爬伸到屋顶上去了,也不晓得多少年没有人来过此地。
来了南京这些日,孙越陵大抵上已经体味下全城的布局,南都城为大明京师北京的陪都,亦是南直隶地点,早在洪武年间就曾经大肆补葺扩大,城池占地极其宽广,东至天坛,西达石头城,北抵玄武湖,南临聚宝山,共由三大城池共同构成,是为皇城、驻军城和旧城。
孙越陵听了,更是感慨不已,难怪玲儿举手投足间有大师闺秀的风采,本来当年竟然是大户人家的令媛,小小年纪便流落青楼,真是运气惨痛令人唏嘘。
“都甚么时候了,还打扫?”小林子嘟囔了一句,竟然不耐烦了。
孙越陵一听之下,压下一口气,对那小林子道:“离我们远点,别靠太近了。”只听得小林鼻间低声哼了一下,甚有不满。
走到桌前跪了下去,大声道:“李公在上,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越混越好,请受小孙三拜。”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像拜庙里菩萨一样,闭目祷告起来。
从秦淮河边的大石坝街到城北的估坊长街,是条不短的路程,骑马估计都要小半个时候,算上来回和祭拜,恐怕就赶不上早晨的赏花大会了。
清理结束,玲儿拿出香烛之类,用火折子扑灭了插在了香炉当中,把祭品摆放在桌子上,在桌前跪了下来,叩首祷告,眼眶又恍惚起来。或许是有人在场,她不便过分失态,只是低声对着牌位说着话。
而此次他们要去的城北,则属于旧城中私家别院的范围,再往前过了洪武大街就是南京国子监和比武练技的小校场了。
小林子忍耐不住,鼻子里又低哼了一声,却还是被孙越陵听到了,他拜完以后,转头对着小林子道:“逝者为大,你也过来叩拜。”
那名龟奴被骂得一愣,气道:“不跟也好,让玲儿跟我回院子里去。”
一名倡寮龟奴都敢如许跟他叫板,孙越陵怒了,正要喝骂,玲儿却扯着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公子,这是端方,凡有外出,必有看管跟从。”
路上他问起玲儿的出身,玲儿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说她十多年前本是大户人家的女人,她爹还是在朝为官的官员,厥后因为客死他乡,家道垂垂式微,她娘亲养她不活,便将她卖到了青楼,本身跟着其他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