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疏落,点点滴滴,打在了砖瓦、树叶、石板上,落在地上堆积成线,流向两旁房舍檐下。晚风挟着雨丝劈面而来,让人倍感清爽。行走在如许的雨下,是不消打伞的,孙越陵任由雨点落在额上,又顺着脸往下滑落。
世人叫喝之声不断,有人道:“唱一出《采莲》,我出银三两。”
孙越陵感觉优胜感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傲视之间,甚是得意,心想钱不是全能的,这句话公然没有说错。
只见钟晏松大呼一声“且慢”,走到前面,拿出一大腚黄澄澄的金子,啪的一声按在桌子上,道:“我点一曲《十七摸》。”
只见绾姐缓缓走到了楼道上,俯看着上面,冷冷道:“钟公子,事情不要做的过分度了。”
“好曲子啊,从速唱了吧。”
世人正猜想乱想之际,只见那被叫做傲天行的人站了起来,提着酒壶,往外走去,人群赶紧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话未落,只见寒光一闪,那名文士倏然拔剑,向那两名部下挑去,“嘶嘶”几声,两人腰上的裤腰带断成两截,裤子一松。两人大骇而退,赶紧提住裤子,一脸惊奇地望向那名中年文士。
孙越陵见他如此,见样学样,也解下腰间长剑,放在桌上,给本身倒了一杯酒。
那人道:“你没资格问我的名号,归去奉告你爹钟不离,就说这件事我管定了,今后少打醉仙坊的主张。”
世人都静了下来,这清楚就是在找茬,《十七摸》极其鄙陋粗滥,是普通下处低等妓女接客所唱,哪有要花魁得主唱这类曲子的事理。
安步而行,也不晓得走了多久,没见到一个堆栈,尽是些青楼酒坊,不由有点愁闷。转进了一条街道,行人渐少,此时,天气也垂垂暗了下来,竟微微下起了细雨。
钟晏松一愣,盯着他,道:“又是你,还敢出头?”
他身边两个部下抢了过来,指着他们道:“就凭你们也敢管金陵会的事,活的……”
世人正等候着美人的登台,却闻声内里一阵喝叫,一大帮人推开人群,硬是挤了出去,孙越陵一看之下,肝火又上升了起来,这些人恰是金陵会的那一伙,带头还是阿谁少公子钟晏松。
真是人生那边不相逢,他走到那里,这些人就追到那里。
世人都哗笑起来,纷繁笑骂那商贾变态。
与他同桌而坐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几的文士,身穿褐色长衣,头上戴着个四方巾,颔下微须,面貌独特,正踞桌而饮,一把三尺长剑放在桌畔。
唯有绾姐呆立于楼道之上,看着他分开的背影,双目如有密意。
世人都大惊,底子就没看清楚此人是如何把那两名钟晏松部下的裤腰带给弄断,此人莫非是传说中江湖上的妙手人物?
“如何,莫非这个曲子不好听?”钟晏松见人群鸦雀无声,又叫了起来,他身边那些部下都对着厅中的人瞋目而视。
路过一条冷巷时,他还略微停顿了一下,用手往脸上一撸,抹去了脸上的雨水。
钟晏松神采大变,赶紧带了部下,从大门夺路而去。
出了醉仙坊,孙越陵揣了揣着怀中二十两银子,心想此次不能再弄丢了,不然对不起美人照顾。天香院也不去了,这点银子恐怕住不起,还是随便找个堆栈甚么的姑息一下。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堆栈还是遥遥有望,街道上的人怕雨下大,都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唯有孙越陵徐行而行,浑然不担忧;瞻仰天空,雨线苍茫,两旁屋舍仿佛都融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帘当中。
孙越陵正想说话,中间自顾喝酒的文士俄然抬开端来,对着钟晏松说道:“在我喝完这壶酒之前,如果你还没有滚出去,将会死的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