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由想起了在宿世所写的一首诗,缓缓念叨:“冬来哪晓寒霜劲,剑舞春秋走龙蛇。可临关山千重月,难涉辽东万里辙。忽忆督公城头怅,更怜弃帅岛上咳。世事消磨岂无惧,天生傲骨已堪折。”
二人来到北运河渡口,只见运河中泊满了来自江浙、山东和河间等地的船只,这些南来北往的商船,把全部运河挤得满满铛铛,在微雪初霁的初阳下显得一派繁闹、喧闹喧天。
“这就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戚辽也不由被面前的场景给震慑,大力说出这句话来。
孙越陵俄然又想起了闻香会,道:“闻香会在京师是不是权势很大?”
戚辽把酒壶抛给他,道:“权势大不大我不太清楚,你所说的这个闻香会在京师也早就是运营多年,只是这些人行事低调诡秘莫测,从不如体贴堂那般张扬,以是我们锦衣卫对他们的环境也知之甚少。不过,传闻闻香会与宫内权势有所勾连,只是我们手上拿不到把柄……”
他晓得孙越陵此番前去京师就是要从闻香会手中篡夺美人,以是才把晓得的环境毫不坦白的说出来。
这个时候也只好上马,跟着那些商贩和百姓们一起列队过河了。
又模糊记得天启朝中东林党和阉党可谓是水火不容,又问道:“那么现在朝中掌权的,是不是东林党?”
戚辽听得他吟诵,赞道:“好诗。老弟不愧为江南士子,随口吟来就是佳句。”顿了一顿,道,“不过,此首诗仿佛略显苦楚悲郁之气,不敷豪情澎拜。你诗中督公、弃帅又是何意,恕老哥没有听明白!”
说到这,喝了一口酒,持续说道:“顾宪成固然退避江南,但仍有一伙与之订交莫逆之人并没有分开京师,而是留在京师持续鼓吹东林政见、阐议国事,并建立所谓“体贴堂”与无锡的东林书院遥相唱和。而这个方逸尘,很能够就是当年顾宪成遗留在京师的跟随者。”
孙越陵的骑术颠末熬炼,也垂垂把握到了策马的方法,再也不会像开端一样被颠的七摇八晃,而是跟着身上马匹的起落,和马匹保持分歧的惯性,悄悄松松的握动手中的缰绳往前驰去。
戚辽缓缓道:“体贴堂是京师第一大堂会,于神宗前期所创建。当年顾宪成、赵南星等人在朝中任职时,以“国本案”为源起,通过“京察、荐阁”等事,与万历天子斗的不成开交。神宗一怒之下,下旨驱斥顾宪成、攀附龙等东林党人。当时此事闹的漫天风雨,顾宪成、攀附龙等人固然是分开了朝堂,但断念不息,仍然在无锡开设东林书院,妄议朝政、抨击时势。”
远处山海关城墙北倚燕山余脉,南入渤海尽处,有如从天而降的巨型长龙,稳稳地卡在了从大明京蓟要地通往辽东的喉舌之处,将全部富庶平生的关内和烽烟满盈的关外分为二个截然分歧的天下。
“是吗?”戚辽听后一脸凝重,道,“熊大人说过这个方逸尘本来是兵部员外郎,现在是体贴堂南堂的分堂主。”
此时,天空俄然飘起了朦朦细雪,一点点、一丝丝、一块块的零散雪花重新上阵阵飘落,为这平坦深远的官道平增了一道风景。
次日凌晨,他们二人便冒着小雪,一起朝着山海关进步。颠末端沙河驿、前屯卫等几个驿所,在达到中前所安息了一晚后,过八里铺,终究来到了巍峨宏伟的山海关城楼下。
这一晚他们在宁远中后所上马安息,因为戚辽的锦衣卫身份,统统一起的卫所、驿站都授予炊事供应及换马之利,以是他们一起行来倒也没赶上甚么费事。
卫所内,想起了宁远城中的冒险行动,孙越陵心不足悸,不由问起了戚辽,道:“阿谁方逸尘究竟是甚么人,如何如此短长,我看他的工夫恐怕只会在山城袁护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