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千户。”
话音刚落,玉露已一阵风似的来到了衿枫身边,只瞧得他将广袖一挥,衿枫还将来得及反应便昏睡了畴昔。
阿沅蓦地一愣。
云南府右卫?阿沅一怔,朝着方才扬声高喝的那为首的一人看去。这身着千户官袍之人很眼熟,非常眼熟。
“各位官爷,更深露水,不若来壶清酒暖暖身啊?”
“张3、王午,二位可真是让兄弟我好等!”
闻言,衿枫脸上的笑蓦地一僵,只一瞬后便又规复如常。
玉露话未说完,便被衿枫一吻堵住了嘴巴。
张3、王午……阿沅在脑海里寻了这两个名字半晌,终究想起他们仨人便是三年前时任云南府右卫批示使“禾丰”禾大人的亲信。
玉露收回了手,盯着衿枫又看了半晌,眉头一会儿锁紧、一会儿又伸展开来,像是在尽力了解着他从未认知的甚么事物,看着看着竟毫不自知地一笑,随即起家,徐行出了门、合上门。
“你醒了?”
回身一看,衿枫正躺在榻上似是睡熟了, 而案几上则是她方才点了睛的那幅画。
阿沅忙环顾四周,烟幕所及之处竹帘上卷般又换了一番景色。
阿沅的视野逐步被卷烟环绕的衿枫的内室填满,窗外吼怒的风声像冤死的幽灵正在嘶声哭喊着。
衿枫一手放下裙摆,一手将颀长的烟枪自红唇边挪开,烟圈自唇齿间腾起之际,衿枫柔声魅语缓道。
在与阿沅擦身而过之际,玉露却突地立足了, 眼神直穿过阿沅落在了置于案几的画作上。
面前的酒坊化作飞烟腾起,周身忽而便生出了一片湖、一座湖心小筑,翠色竹林竹叶跟着风沙沙作响。
大堂里忽而传来男人卤莽的喊声,阿沅闻声便朝楼下看去。
衿枫听得那身披官袍之人大声大喝却亦是不疾不徐拎着裙摆款步下了楼梯。
来到他身后她伸脱手,刚要触碰到他却又似不敢,终究只得万般不舍地收回击。
待不适感垂垂减退后,阿沅再度展开眼来, 面前已不是方才的八角亭,而是再度回到了衿枫的卧房。
阿沅谨慎地走畴昔一看,衿枫面无神采地抱着阿谁样貌酷似玉露的男人, 而此时那张表面精美的脸上一条刀痕生生从他左眼砍下直深切右眼角, 本来俊美的脸被劈出一条血淋淋的骇人刀痕。
“便让我在梦里还了你的恩……”
朱诏?这一双鼠目终究让阿沅认出了面前之人便是那害死了张颜的朱诏。
似是不敢信赖面前的统统,衿枫突地坐起家来,眼睛一眨也舍不得眨看着他背影,一步一谨慎地朝着他走去,似是恐怕本身行动大了他便会像一阵青烟散去。
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涌着, 只是此人早已断了气。
不对,面前此人不是画中人,这轻挑的眉和那双含情带笑的眼……仿佛是玉露无疑。
朱诏见了来人便忙迎了上去。
将屋内扫视了一圈后,玉露抬手就着衣袖挥开了劈面而来的一缕轻烟。
抬脚在这水面又试着走了几步,确认无恙后阿沅忙昂首朝面前的湖心小筑处看去。
视野被漫天红光刺得生疼,阿沅本能地忙抬手遮住了眼。
他就这么悄悄看着她,指尖滑过她眼角眉梢、掠过她红唇白颈……
“我也想……”
衿枫摇摇欲坠的身材被玉露拦腰抱住,悄悄撩开黏在她脸颊的一缕发丝,玉露将双唇轻贴在衿枫耳边,
不知为何,微微闭着眼的玉露眉头垂垂蹙起,半晌过后,那紧皱的眉才跟着他缓缓展开的眼一点点伸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