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心念一动，眼泪止住半晌后，竟重又哽咽。
谢危持戒尺，手却负在身后。
姜雪宁哽咽声顿时一停。
他是在文渊阁为天子、为满朝文武讲惯了书的，教这一帮小女人实在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义，似先前那位翰林院的赵先生便不大耐烦，可他倒是步态安闲，言语平和。
第053章 学琴
本来是三分的委曲，想着想着就成了非常。
先学的是坐。
落指更不知轻重，轻的时候像是吹棉花，重的时候活像是能把琴弦抠断！
谢危原是感觉她好才夸了一句，怎料夸完以后再看，她一张脸上竟莫名有些心虚，神情勉强，坐在那张蕉庵古琴前，跟坐在针毡上似的。
坐得那般架式，却弹成这鬼样！
姜雪宁的神情变得古怪了几分。
既不高高在上，也没看她们不起。
即使是腹内有一万句猜疑一万句不甘，可对着谢危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一时眼眶都红了，直到起了身从殿内走出去站在外头廊柱边上，她也没想明白本身到底是甚么处所又开罪了他，竟要被他罚出来站着，丢尽颜面。
向来没学过甚么邃密高雅东西。
她觉着本身哭实在本跟谢危没甚么干系，只是由着这么一桩小委曲勾出了更大的委曲罢了，内心只想着姓谢的铁石心肠，怕是要让本身在外头站上一个时候。
“学琴不易，顺水行舟，偶然其难更甚于读书。说学琴三年小成、五年中成、七年大成者，乃以‘术’论，但是学琴是‘道’，有了‘道’方称得上有成。不过你等年事不大，戋戋半年时候，实也学不着甚么，若能得外相，略通其术，也算不差，是以本日谢某便从‘坐’与‘指’讲起。”
好听归好听，但也就是如此了。
姜雪宁瞥见他拿戒尺便觉到手指头疼。
谢危回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自四岁起学琴，现在勉强算摸着门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