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身具萧燕两氏的血脉, 就算现在燕氏已倒, 光凭他萧氏嫡宗子的身份, 都能在都城掀起一番风波来。此次竟然如此阴差阳错地在剿除天教的过程中返来, 实在是太让人猎奇了。
萧定非早把词儿背了个滚瓜烂熟,张口便道:“当年平南王攻入都城时,罪臣与圣上皆是年幼,岂敢令圣上涉险?忠君爱国,臣子本分。一去赴死,未曾想过能活下来。平南王那狗贼见到我时,便立即派人拉了宫中的寺人来辨认。臣自幼为圣上伴读,宫中寺人也多数认得。只是一如当时皇后娘娘,不,现在该称太后娘娘了,不出太后娘娘所料,那起子宦官固然认出我来,却也晓得天潢贵胄谁是正统。臣根据皇后娘娘的交代,还不待那宦官开口,便厉声自称为‘孤’,责斥了对方。那宦官公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觉得我才是太子。”
萧远不由回想起来,涩声道:“当年出事时,臣不在宫中,待率军驰援都城时,的确曾与平南王逆党两军对垒于城墙下。对方的确远远抓了个小孩儿称是臣的嫡子,可远远地看不清楚。一则那小孩儿并未收回半点声音,不哭也不闹,二来为人臣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那真是臣的孩子,当时也顾不得。是以踌躇半晌,未做理睬,径直打入了城中,本想要活捉两名贼首,不想那两人脚底抹油溜得太快,毕竟让他们给跑了……”
萧定非确是忠君之臣,当年替他去时,并无半分怨气,而母后当时防他一手留了燕夫人在宫中做人质,实是杞人忧天?
一道清脆的嗓音, 悲哀里强压着一分冲动。
沈琅还平静些,目光微微闪动,一副非常迷惑模样:“好端端的,如何自称起‘罪臣’来?”
萧定非道:“这便是臣的罪处!”
这才明白,本来当年的事情还多亏了太后娘娘坐镇,出了奇谋,敢用李代桃僵之计,才保住了圣上性命!
定睛一看,走出去的是位身形颀长、五官出挑的男人,穿戴一身石青锦缎压金线的长袍, 眉宇之间同立在火线的定国公萧远果然有些类似之处,只不过那唇边眼角多几分风骚不羁的气性,竟也有些让人不成小觑的贵气。
萧定非内心讽刺,面上倒是真逼真切地抹了一把眼泪,续道:“平南王乱臣贼子,恨先皇至极,当即便叫人把我绑了起来,要用以威胁先皇。我便要求他们兑现承诺,将那三百余男童放了。平南王当时就笑了起来,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然后,然后……”
那里推测他上殿一拜竟然如此?
当时便风传有搜出其与平南王、天教等逆党来往的信函。
天下岂有儿子不叫老子,反而如此陌生地唤作“国公爷”的事理?
只是沈琅仍有些不肯定……
莫非竟是他曲解了?
只唯独下首立着的张遮,视线一掀,冷不丁问了一句:“倘若真如定非世子所言,世子在通州时知悉劫狱而归的人中混有朝廷之人,内心该非常欢畅才是。缘何危急之时,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