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往脸上抹了几下,那疮却甚是安稳,扯的她耸了下眉,又用力抹几下,红艳艳的疮被她这么使力几下摩擦得更红,连带四周的肌肤都被她擦红起来。
萧曈带着侍女出了松鹤院,昂首望天长长吐了口气,原就感觉萧十七那张脸有几分熟谙,没想到,端的是……
萧曈倒是个不见机的,哎呀说道:“我也有好几年没给二伯母存候了。三嫂,一起去。”
堂上又说唱起来,萧曈仿佛很乐意的带着萧琰去各看堂与嫂子姊妹们熟谙。
青葙、赤芍都噗声笑出,心中暗服少夫人的绝技,也模糊生了几分害怕。
世人起家恭送太夫人离席,便依辈分挨次前后出明堂,在仆婢拥随下各坐肩舆回府。当家的娘子们多数都归去了,因早晨另有自家的分岁宴(年夜饭)要筹办,虽说早已将各项事件安排了下去,但主母还是要坐镇家中的。叔伯辈们多数去了睿思堂喝茶说话、下棋、玩叶子牌。年青一辈各有各的玩,有归天子承和院的,有去萧璋骏德院的,也有在萧玳呼喊下换了箭袖衣服去马场击鞠的,另有去马场中间的演武堂干架的,包含几个好斗的娘子。当然,大多数娘子们对比武干架或腊月北风里跑马打毬没兴趣,或相约换了胡服骑马逛市,或随萧珂在国公府群萃苑里游园赏景,或去萧瑟的瑞雱斋谈诗说赋,或由沈清猗作陪,在群萃苑的暖阁内打木射,或随安平公主在群萃苑的梨音堂里听伎人说唱。
“哦,是宝宝啊。”太夫人一句让萧曈黑了脸,“二伯母,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宝宝了。”
被母亲拽过来传闻唱的萧绍、萧继两兄弟无辜的对了下眼,他们这是躺着中箭?
藏香回道:“婢子出来的时候,正在说《文君传》。”
安平公主很高冷的挑了下眉,“比你两个儿子都强。”
萧曈听她气味还安稳,眸中掠过兴味,极具侵犯性的目光盯在萧琰面具上,仿佛下一刻就会伸手翻开。
“这是你七姑母。”安平公主神采淡了下来,很不待见的模样。
一起上萧曈都与安平公主扯话,公主懒得理她,三句回一句,回的话也不是好话。
隔得这么近,她能闻到沈清猗身上淡淡的香,不是白梅的冷香,是一种如有若无的淡香,很像母切身上的香味,带着两分清远、玄幽,让人想去探个清楚……她不由向前挪了半步,靠得更近。
太夫人清笑一声。
萧琰但觉肩头一沉,如有千钧重力,暗中使了卸字诀,纹丝不晃的直身。
沈清猗的行动很轻柔,萧琰沉浸在她柔暖的目光中,不知不觉三颗疮已拭落,规复了她无瑕如玉的面貌。
沈清猗招手让青葙将洗过的面具拿过来,亲手给她戴上,将银色系带绕过耳后在她颌下系好,柔声道:“快随藏香去吧。”
沈清猗调笑一句:“太夫人见了你这玉容花貎,定是欢乐不堪。”
萧琰随兄长回了承和院,一起另有十七八个堂兄,聚在前院的堂舍里说话,玩藏钩、射覆,输者罚酒。正玩得鼓起,安平公主的侍女藏香过来,说公主叫十七郎君去梨音堂传闻唱,趁便与堂姊妹们熟谙。
沈清猗看着她脸上的疮就笑了,“过来给你取疮呀。瞧,三颗疮,就将一个美郎君给糟塌了。”
萧琰不由呆了呆。
世人便忖不透公主这是喜好萧十七呢,还是不喜好?
萧曈忖了下眉,心中疑虑更深。
安平公主开口赶人,“二伯母拜见过了,还不走人?”
萧琰感受那白叠面巾悄悄按在脸上,由指腹带着悄悄的打着转,和顺得就像母亲的手……不,感受比母亲的手还要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