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有些不美意义的挠了下脸,被沈清猗拍了动手,“刚取下来有点痒,别挠。”从赤芍手里接过另一张滴了薄荷的热巾子,在她脸上取疮处拭了几下,柔声问,“还痒么?”萧琰只觉脸上凉丝丝的很舒畅,笑着点头,“不痒。”
安平公主翻了下眼,挥手叮咛含真让堂上持续说唱,斜眉冷眼看向萧曈道:“阿七既然喜好十七,就将她交给你了。”——将领着萧琰和堂嫂堂姊妹们熟谙的事甩手扔给了萧曈。
萧琰回到安平公主所坐的北面看堂时,面具下的额上已经排泄微汗,脸上也起了红潮。
沈清猗手势微微一停,抬眸与她晶莹粲然的眸子对上,那眼神里是纯然的眷恋和欢乐,纯真无垢,就像孩子对母亲的渴念。
被母亲拽过来传闻唱的萧绍、萧继两兄弟无辜的对了下眼,他们这是躺着中箭?
萧琰忍着没去摸脸,迷惑道:“这会就要取下来么?”早晨另有府中的家宴。
“起来吧。”太夫人微浅笑着,脸庞肤色白净,没有多少皱纹,目光寡淡,却让人感到温馨。
三叔祖母喝着茶微浅笑,公主这性子,若不中意,即便萧靖西也没法让她低头。
沈清猗接过她手中面巾,从榻边起家,微微倾身,亲身给她擦拭。
太夫人清笑一声。
她俄然怜悯起萧昡了。
藏香轻指叩门。
“姊姊你呢?”萧琰目光有些迷恋。
安平公主哈哈笑起来,“长大了也是萧宝宝。”
萧琰走近她。
“哦,是宝宝啊。”太夫人一句让萧曈黑了脸,“二伯母,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宝宝了。”
藏香回道:“婢子出来的时候,正在说《文君传》。”
萧曈向公主飞了个眼,“李仙婢,你得宠了哟。”
“哎呀呀!”九堂兄萧瑢一下咋呼起来,“十七你路上慢些走,好歹磨蹭得《文君传》说完了才出来,免得被你那些堂姊们揪着耳提面命‘莫作司马长卿!’”明显是吃过苦头的。
藏香引她到了最靠北的一间阁子,说:“少夫人在内里。”
安平公主冷冷看她一眼,“几年不见,太夫人定然不知你脸皮更加厚了。”
青葙拉开门,萧琰入内,坐樊篱中脱履。
沈清猗看着她脸上的疮就笑了,“过来给你取疮呀。瞧,三颗疮,就将一个美郎君给糟塌了。”
萧琰双手接畴昔,见是一块玉瑗,光彩浓翠,又晶莹得纯洁,一面雕龙,一面雕凤,精美细致,让人握住便不忍释手,当即伸谢道:“谢祖母。”
安平公主大气的一挥手,“别挡路。”拉着萧琰上前,道,“姑母,这是十七。”
“这是你三叔祖母,大伯祖母……”
萧氏众妯娌姊妹们都无语,这是明晃晃的教唆么?抑或是摸索公主对这位嫡三子的态度?
萧琰真不晓得这两人干系是好,还是不好了。
隔得这么近,她能闻到沈清猗身上淡淡的香,不是白梅的冷香,是一种如有若无的淡香,很像母切身上的香味,带着两分清远、玄幽,让人想去探个清楚……她不由向前挪了半步,靠得更近。
她一腿曲着、一腿垂着坐在最西侧的壶门榻上,在萧琰跽坐俯下.身施礼时一掌拍在她肩上,呵笑一声,“小十七身板不错。”
萧曈哈笑一声,转头对两个儿子道:“行了,不拘着你俩了,该干吗干吗去。”说着大步出了看堂,接过自家侍女递上来的大氅,萧洒的一抖穿上,带着这名侍女,长腿快步的跟上安平公主的肩舆,往太夫人的松鹤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