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抬眼看他,目光若深雪,寒凉平静。
萧琰这一行都是骑马,护送的二十名牙兵是从牙兵当选出的精兵,骑术高深天然是不消说,最弱的青葙也在小沙海中熬炼出了骑术和耐力,一起飞奔,速率不是大步队同业可比,途中没有停歇,只是每三十里遇驿馆歇一上马力,这一日就跑了一百八十里地,傍晚时分赶到了出庭州城后的第六个驿馆歇下。
萧琮取了信看着。
萧琮一脸遭雷劈的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萧琰的敏感让沈清猗感到欢乐又伤痛,但正因为萧琰的敏感,她必须将情藏得更深,安葬掉,久了,就成灰了。――心字成灰,恰是如此啊。
萧琮撑着额呻.吟一声,这打击有点大,让他歇一会。
“这个……这个……”他咬着牙拍着信,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琮便想诘问,见她脸上闪现出怠倦的模样,想起上午去了医帐寮,见了统统医师和检校病儿官,然后巡营房,检视伤病患环境,一个上午几近没停歇过,想是累了,便止住了问话,体贴道:“午间多歇会吧。不焦急,一天也巡不完。”
萧琮神采有些讪讪,他方才急怒时是有这个筹算。
哭着抱着不让她参军。
信纸很轻,只要薄薄一页。
萧琮这会正在活力。
很久,起家,走到落地擎前,取了白纱灯罩,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看着火光吞噬着它,转眼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薄薄灰烬。
驿馆今晚供应的主食是黑儿(荞麦馍)、麦饭、汤饼(面条),配菜是醋芹、葵菜汤、清煮羊肉块捞起拌酱,再加一份羊酪浆。驿馆的厨子当然不能和国公府的厨子比拟,萧琰平生第一次吃这么难吃的食品。但再难吃,她还是吃下去了。以掉队了虎帐,火食能够比这更糟,她得适应。
降个雷劈了他吧!
萧琮当即呵呵,“你们姑嫂的私房话我可不想看。”
萧琮:……
半晌,他一脸闷色,“清猗你晓得了,竟然也瞒我这么久。”
萧琰和牙兵们一起用饭,她既然要适应虎帐糊口,当然不能让青葙给她开小灶,驿馆供应啥就吃啥。
愁闷纠扯的心境倒是冲散了。
说着又牙酸了,弟弟一下成了mm,今后再不能拍肩,敲头,做兄弟间那些靠近举止了……好愁闷。
沈清猗道:“没事,歇一两刻就好。”
信也不长,只要几十个字。
萧琮也想嘤嘤嘤。
“阿兄,我每天都会想你的!呜呜呜,好不舍呀。”
“阿兄你千万不要活力。看看我,都戴着面具没法见人了,那才叫憋屈呢。唉,好生不幸。嘤嘤嘤。”
这会歇下来却又感觉扯着痛了,她强忍着不去看萧琰给她的信,她惊骇看了后会更止不住想她――不管她写了甚么。
沈清猗顾自喝着茶。
这是解释沈清猗的心路。
沈清猗闭了眼,柔长的眼睫濡湿,那一瞬如胡蝶的薄翼般脆弱。
她一字一字的看,唇边似笑又似痛。
萧琮拿过信一看,见前面写道“驰念阿兄一万字……”,前面一长串的点点点……
伉俪俩回了大观院,沐浴换衣后,西阁晚食已摆上。
信,没有封口。
她一边用晚食,一边内心想着,阿兄和姊姊应当已看过她的信了吧?
沈清猗歇在榻上半合着眼道:“大抵晓得。”
埋了它,久了,也就成灰了。
萧琮猜疑,转头看她,“清猗晓得十七写了甚么?”
清算安妥后,一行人到驿馆大堂用晚食。
“……还嘤嘤嘤!!”萧琮气得咬牙切齿,“待我见了她,让她嘤嘤嘤!”
沈清猗斜了他一眼,“mm给姊姊写的信,你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