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男女含笑款款走过来。
萧琰立时生出同好之感,晶亮的眼眸弯笑起来,“不错。”又给她挟了块棋子般大小的桃花水晶糕,道,“这内里加了桃花汁,另有新采的桃花瓣,没有加羊酪,是清甜味的。”又有些遗憾道,“可惜还不到樱桃时节。若过两月,出了樱桃毕罗,馅鲜皮软,又是另一番口味。”
沈蔚皱了下眉,心中更不悦了,他但是倾慕霍五娘,才从吴兴追到长安,又从长安追到河西,这会却让一个少年郎夺去了美人的重视力?
他一边瞥着眼顾那边,一边与萧、沈二人说话。
“哈!”沈蔚身边的瑰丽女子脆笑出声,柔媚丝滑又令民气痒的声音道,“三郎还未向倚楼先容哩,这两位清高雅致、丰采致致的郎君,另有这位霜雪清绝的娘子是哪家朱紫哩?”
萧琰感觉她的任务一下子严峻起来了,要庇护四哥不被美人觊觎,要庇护姊姊不因其他女人勾引四哥动气。
萧琰喝了一盏茶,便不耐坐着,走到亭边,居高望远,但见千树缤纷,恍若锦霞如云,山风吹来,带着桃花的芳香,又带着山野的清爽,只觉气度大畅,回眸笑道:“阿兄奏一曲如何?”
“哦。”萧琰应了声,有些叹惋的将目光从漆盒上移开。
沈清猗起家,行了一礼,清冽的声音带着惊奇,“三哥何时到的贺州?”侧眸对萧琮道,“四郎,这是三哥文茂。”
霍倚楼轻声笑出,向她眨一下眼,“各种甜味。”
当前,长安出了位风骚萧洒的一代女才李济兰,是俗家女羽士,号玉真子,又称七绝居士,此中诗为最绝,时人称为“形气既雄,诗意亦荡,自鲍昭以下,罕见其伦”,誉为“女诗豪”,其人风骚又负侠气,尽其资财在平康坊建了一座名为七艺居的清伎艺人坊,专门收留有才调却因各种启事沦为贱籍的女子,以七艺为名,包括乐歌舞、诗赋文、书道、画艺、棋道、酿酒、制茶七艺,让这些女子以才艺餬口,笑曰“比君子六艺还多一艺”。
这厢与沈蔚说话的萧琮和沈清猗都同时蹙了下眉,心道:头回见面,阿琰如何对这霍倚楼这般……靠近?
便见五六名侍从拥着一男一女从楼梯口那边走过来。
沈蔚当即告罪说“该打”,先向萧琮三人引见道:“世子、十七妹、十七郎,这是长安七艺居的霍五娘子倚楼。”又向霍倚楼先容,“阿霍,这是梁国公世子萧四郎君,这是世子夫人、我家十七妹,这是国公府十七郎君。”
世人不由闻声看去。
霍倚楼眸光从萧琮、萧琰脸上掠过,波光流睇却让人看不清的眸子里闪过兴味。
萧琮内心担忧:阿琰可莫让这美艳霍五娘子给利诱了。
李济兰便是因精通这七艺而被人赞为七绝居士,其名盛时从长安到扬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她的来往人脉,七艺居建立后便获得了甚多才子名流的支撑,很多脍炙人丁的诗文就是在七艺居的才艺聚演中产生。
萧琰眼睛里有赞叹,声音也有赞叹,“霍五娘子真了不起。”眸光溜向那漆盒中的一格格,也很直白的闪现出兴趣。
九重天外那个取,箫史弄玉共簪枝。
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坐到亭边,茶煎得恰好。
萧琮笑容清雅,抬手拱礼,“文茂兄有礼。”
霍倚楼发觉到她的目光,那目光倒是纯洁的,不带涓滴*杂质,仿佛只是纯粹的赏识。她向这少年郎笑睇一眼,灼烈风情立时劈面而来,萧琰心口一颤,心道好生短长,可不能让这个霍五娘子给四哥抛眼波,更不能让她和四哥搭话。
霍倚楼盈盈睇笑她一眼,这才挟起那桃丝铤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