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一时无语,不知说甚么好,阿琤也是他的弟弟——萧琮更惭愧了。
商清沉吟着,半晌不语。
萧琰语气仍有些游移,“会不会迟误了阿兄……”
萧琮微微一笑。
沈清猗接口道:“别扯远了。十七持续往下念。”
萧琰一挺胸,“统统鬼蜮伎俩在武力面前,都是樯橹灰飞烟灭!”
怎会不怨呢?萧琮心叹,换了他,只怕也是要怨的。
“阿兄明天说了很多士族、宦海的情面油滑,我有好些听不明白……”萧琰仰了仰脸,“这些,今后总会用到。”
是不是阿琰这些年都被阿琤欺负,以是才这么想习武!
梁高帝的圣旨动员了全部南朝士族鼓起向武之风,但这股风只持续了高帝、昭烈、孝武帝三朝,至文帝时,文风又炽,士族莫不趋鹜,这股武风便消减了下去,皇族宗室即便有圣旨压着,也多数对付了事,又有几人本事得那种艰苦呢?连天子也睁眼闭眼,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行,真要这些皇子宗室上疆场,不定吓得跌马呢。正因武风大弱,文帝以后再过三朝,便被同一北方、崇尚武勇的大唐南下攻灭。及至铁血女皇高宗朝时,萧氏家主萧铖以武抖擞,重立梁高帝时萧氏族规,勒令族中儿郎必须文武并重,而后历代为将的很多,像萧琮的父亲萧昡、七姑母萧曈、八叔萧昂,都是上马能文、上马能战的允文允武之才。
萧琮心中绝望,但见阿琰面色果断,暗叹一声,让了一步,道:“你初1、逢5、逢十、十一过来。逢五的日子由萧承忠指导你的刀法,免得你自个瞎揣摩,练坏身子不说,还将萧氏刀法练得走样了。”
萧琰听着这些只觉比练武还累。
“无妨事,我过年后到都督府办事都是上午,与教你的时候不抵触。就这么说定了。”萧琮丁宁她,“记得归去给娘子说。”
萧琮沉吟道:“这佛珠的确招眼。”
萧琰又“哦”一声,心道本来是天子的侄子,这李常煦八成不如何受宠,不然怎会放到安西这么远的处所?便听沈清猗寒凉声音道:“这佛珠,父亲恐怕不会受用。”
萧琰看了眼漏壶,有些依依不舍的站起来,“阿兄,阿嫂,我得回了。”
萧昡崇佛,天下皆知。
萧琰念着念着“噗”的一声笑出来,“佛珠、佛像、佛经、木鱼……这个哥舒刺史真的是在贺阿兄病愈吗?”其别人的贺礼好歹都带着药材吧,这位倒好,药影儿都没一个。
萧琰暗吁口气,习武的事总算交代了,她心头一松,念礼单的声音也随之轻巧起来,如山间奔跃的小溪。
萧琰听得不解,如何就扯到太夫人了?
回到清宁院后,便给母亲说了这事。
萧琮心机拿定,声音温和道:“阿琰,之前阿兄精力不济,现在病疾已去,旬日一次讲课太疏松了,于你学业恐怕倒霉。阿兄忖着,从明日起,你每日昼食后都来这边修习课业,你看可好?”
对萧昡而言,这串佛珠可谓珍之又珍。
萧琮愣了下,哈哈大笑。
萧琰“哦”了一声,一副“公然皇族败家后辈多”的神采惹得萧琮又一笑,道:“李常煦是陈王次子,封信阳郡建国侯。”见萧琰对陈王茫然,又讲解道,“陈王是贤人的十五弟。”
“阿琰觉得呢?”萧琮回眼笑着。
商清道:“那又如何?”
萧氏刀法是高帝萧道骞建立大梁后,调集天下刀法名家创建的近战刀法,定名为横刀战技,与萧氏的马战槊法共同,各有九式,厥后入唐后萧氏又出一名武学天赋,将横刀战技增至三十六式,至萧铖时又将马战槊法改成陌刀刀法,此二武技均不过传,但答应贯以萧姓的亲兵部曲和侍卫修习,萧承忠就是萧琮侍卫中横刀战技练得最高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