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已经坐在萧琮的书案后,一边执笔疾书,一边叮咛道:“萧管事,四郎寒毒已去大半,但另不足留,且元气虚乏,故以后用方当以药入膳,一则清余毒,二则固元气。从明日起,四郎不需再服药,改以药膳代为朝食、昼食、晚食。”
萧昡怔了一下,然后沉沉的一笑,长身而起,身躯伟岸如松,仰首一笑,道:“好!”不知是回应萧荣的报喜,还是回应老婆那句宣布。
端砚和司墨将萧琮向后放平,退身让开。
下一个逢旬日,萧琰去承和院,公然又在外楼书房见着了沈清猗。
银针闪烁,沈清猗的手指轻挑细捻。
“为兄这会终究体味到甚么叫‘神清气韶’了。”萧琮笑声朗朗道。
萧琮伸手,号召她坐在本身身侧,“于我而言,不啻再造之恩。”
沈清猗这一觉睡得沉,直到次日卯时才醒。
盛华院,佛堂。
“喏!”端砚四人见萧琮固然没有醒来,呼吸却已安稳,心中大定。这时才感觉满身酸软,而沈清猗的疲累更胜他们十倍,神容却冷恒如初,心下蓦地爱护。
她起家洗漱时问白苏:“郎君昨日几时醒来?吃了甚么?可起了?”
“嗯,治好萧四了?”商平淡然的目光扫了一眼镇静陈述的萧琰,笑了一笑,“能治好你四哥,强过阿绮甚多。之前分歧意你向阿绮学医,是她不敷以教你。”
萧琰倒是当真的,“四嫂,我不怕辛苦!”她连学武的辛苦都不怕,还怕学医?
萧荣焦心中带着恭敬回道:“已煎好。”
萧昡佳耦并肩跪在佛龛前,合什低颂经文,当听到萧荣急喘着禀报“四郎君安然”时,佳耦俩同时喘了口长气。
便又感觉十七学些医术也无妨,总归是兰陵萧氏的子孙,即便不勤读经籍诗赋应科举,莫非还能短了前程不成?就算阿琰是庶子享不了父亲的恩荫,但本身的病已好,今后他秉承了梁国公爵位和河西多数督之职,给阿琰挣个恩荫又何妨。
承和院,她终究站稳!
正说着,萧荣禀报入内,施礼道:“见过郎君,郡君,十七郎君。”
沈清猗寒眸一闪,这是至心视她为主了?
士家后辈也有研习药理的,但多数是闲时的消遣,沈清猗底子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少年郎一时心血来潮。
她一旋身跑回屏风后,眸子晶亮的对沈清猗道:“阿嫂,阿兄已经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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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砚和司墨一左一右将昏倒中的萧琮扶将起来,侍书端起药碗相就,药汁却从萧琮紧闭的唇角滑落下去,滴在乌黑的中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