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眼一亮,哈哈笑道:“没错,回礼相称就是了。阿兄,你筹办回甚么礼?”忽又牙疼,“王右军,顾常侍,哎……”谁能跟书圣、画圣比拟呢?
沈清猗直身仍跪坐于锦垫上。
萧琮扫眼周遭,“都下去吧。”
“侄女宓拜见四婶母。”萧宓是萧璋的嫡女,本年才三岁,走路倒是举头挺胸的,下巴扬起,这么小的年纪就显出了贵女的风采,想必长大今后又是一名气势张扬的贵家女郎。
亲见礼毕,新人叩安的第一天,父母后代齐家而食。
堂上氛围轻松起来。
“二十五妹阿珑见过四嫂。”梁国公最小的女儿萧珑是妾室高氏所出,才及五岁,精美的端倪却已显出今后可令人冷傲的面貌,她性子活泼,一边施礼一边清脆的笑,说“四嫂真都雅!”“四嫂的裙子也都雅!”“四嫂裙子上面绣的花儿也都雅!”……
萧琮咳了一声,回笑,“二嫂亦为贤妇。”
沈清猗欠了下.身,声音淡静道:“照顾夫君乃弟妇分内之事,不敢劳二伯兄相谢。”
沈清猗看完,内心已起波澜,眸光却寒幽沉寂,“四郎如何想?”
下了内楼沿回廊往南, 过了中门, 便入前庭廊院。
萧玳嘲笑一声“痴人”,也不等萧琤回席,径直上前,大袖一甩向沈清猗揖礼,“十九弟阿玳见过四嫂。”
坐在北面主位上的梁国公萧昡头戴卷梁冠,身穿玄色泥金镶红的大袖宽衫, 腰系绫织泥金博带, 气度贵极风雅。这位兰陵萧氏的族长、统十万兵马的河西多数督已入不惑之年, 仍然风韵俊朗, 脸庞上没有多少光阴如刀的刻痕, 反而浑身透着成熟风雅的魅力,如墨眉下双目颀长而有神韵,又如深潭般幽深不明,肤色是士族世家风俗保持的白净,却不是萧琮那种不见阳光的惨白,而是光润如脂玉。
比拟内院礼单,外院礼单更是权力博弈的暗射。
“清猗,才返来?”
萧琤气怒的狠狠瞪了萧玳一眼,又威胁的向沈清猗挑了下眉,便见父亲含威的目光射过来,他不敢再猖獗,悻悻回了席。
沈清猗坐着不动,拿着卷轴的手却往右边挪了挪。
萧琮好笑道:“礼品在府中库房里呢,上千份礼,都堆这屋子不成?喏,你阿嫂看着的阿谁就是礼单。”
萧珂本年十二岁,比最小的庶弟萧玳年长两岁。按萧氏亲见礼只按齿序、不分男女的端方,作为姊姊本应在他之前行亲见礼,但萧玳戾气重,萧珂平素都让着这个弟弟,一个亲见礼罢了,不需求计算。
沈清猗想起一样张扬的小姑子萧珑,便感觉兰陵萧氏在教诲女儿方面与吴兴沈氏、或者说与多数江南士族比拟已有了很大差别,她们更多的具有帝国强大张扬的风采,而不是如江南世家女郎那样更多的持续魏晋世家的风采。
随后见礼的是二姑子萧瑟,“二十一妹阿瑟见过四嫂。”
“好!”萧昡大笑点头。
第一眼就瞥见右首打头的:太子,五百年山参一枝。
“母亲那边有事,返来晚了些。”
沈清猗在跟从安平公主措置年礼时,就感遭到了这一点。
坐于西侧席之首的是梁国公的宗子萧璋,在萧氏同祖父的兄弟姊妹中排行二。
“侄儿宽拜见四婶母。”萧璋的庶次子,年方四岁,施礼说话却也端然风雅。
安平公主悄悄点头,内心又多了一分对劲。
萧璋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宽袖下的拳头微微握起。
沈清猗听着“聪明孩子”、“经心”这两句,垂眉恭敬接过玉瑗,心底敞亮如镜。
沈清猗轻啜了一口。
八名男女婢仆恭敬的跟从在郎君和郡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