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没多久,萧昡收到贺州快马驰来的一份急报,他看后神采就变了,当即叫来顾邃和其他幕僚入帐商讨。
遵循商讨的成果,记室参军别离拟了几道钧令,念与诸位幕僚无贰言后,萧昡具名落印。诸位幕僚退去后,萧昡独留下了顾邃,皱着眉毛微叹道:“老八的信中说,四郎与贺州的医官一道去了庭州。——真是令人担忧呀。”
顾邃狭长的眼睛幽黑,声音却沉着道:“我们本来防着燕周,倒是欧罗顿人先忍不住跳腾了。眼下金泰榷场已经被振武军围禁了,当务之急是调疾医畴昔,还要禀奏朝廷、太医署,请调疾医疫医援助——这两桩,庭州刺史、贺州刺史都已做了。多数督府传急报过来,一是知会此事,二是请多数督拿主张:是否要调兵归去,防着欧罗顿挥师南下,以及燕周也趁此举兵。”
萧琰得知此事已是十数日今后。
次日,河西军拔营持续南下,关于庭州突发疫病之事只要少数几位初级将领晓得。
萧昡揣测很久,点头,“如明渊所言。”提笔亲书一函,火漆后,叫进一名萧氏的洞真境宗师亲身送去三清宫。
因了这些考量,萧昡这会倒是笃定北部边疆是安然的。就算燕周或欧罗顿的天子发疯了,发兵南侵,以庭州和威州的防备工事,又有魏景寿和韦蕴如许的智勇之将,加上麒武军的后盾,起码能抵抗敌军半个月,当时安西或安北、河东的救兵就到了——虽说皇室与萧氏在私底下暗斗,但在抵抗内奸上,却不会拖后腿、使绊子。
萧琰有些不风俗父亲的“慈爱”行动,身材僵了下。
大唐固然与周边国度时有战事,但没有战事时,边贸也是相称昌隆的,毕竟周边国度需求大唐的茶盐酒纸瓷器陶器丝绸等,大唐也需求周边国度的外相、香料、药材、胡椒等,禁贸对两边都倒霉,更何况大唐暗里还打着经济腐蚀的主张呢,这边城的榷场当然就红红火火了——举国天南海北的大商家都在榷场设有商号,河西的盐、河北的瓷陶、剑南的酒、江西的竹纸、江东的琉璃镜、江南的茶叶丝绸、安北都护府的山参鹿茸、东海都护府的珍珠宝石、安南都护府的蔗糖等,在大唐边城的榷场都不算罕见。以是,固然大唐与欧罗顿在五年前才调过一仗,五万河西军打倒了欧罗顿的二十万雄师,并将“亲征”的欧罗顿老天子气得吐了血、败回帝都后没多久就死了,因之河西道与欧罗顿边贸的金泰榷场也封闭了,但不到两年欧罗顿又腆着脸皮遣使大唐开通边贸了,皆因禁贸对欧罗顿的丧失更大。
只是他这话一说,世人的表情都沉郁起来,军报上说的很明白,金泰榷场感染的是鼠疫,这类疫病来势凶悍,感染敏捷,几天内就能死人,即便没感染的,也不敢放人出来,谁晓得有没有暗藏啊?遵循以往的常例,凡是传染这类恶疫的,都是全数封杀了。但以往传染这类恶疫的都是村落,封杀也就封杀了,只这金泰榷场却跟村落不一样,很能够有一些首要的人物在内里。
另一名幕僚森森嘲笑,“欧罗顿的这任天子可真是狠了。”
“这是其一;”顾邃顿了一下,又道,“其二,我们需得晓得,这个疫情有多严峻,疾医畴昔能不能节制?”
贱人做贱事!
但对大唐来讲,这榷场边贸虽无益处,却也有弊端,比方特工混入,刺探动静之类,朝中也多次有人议禁榷之事,终因利大于弊,还是开了下去。但是,是以番金泰榷场被感染鼠疫之事,这开榷的弊害就又大了一处。
“好。”萧昡笑着轻抚了下她的头,“学乃至用。不枉你四嫂辛苦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