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堂兄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萧琰,纷繁透暴露:“哎呀悦之堂弟伤害了!”“幸亏有悦之堂弟,我们安然了。”“悦之阿弟,你不入天国,谁入天国,阿兄们就靠你挽救了啊啊!”
萧缣已经晃过神来,笑着点头,“是我想岔了。”
萧琰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她这位二曾伯祖还是男女通吃?
但是,清猗,我与你,如何能够和离?
“缣阿兄,实在不消分这么细。”萧琰笑着对堂兄道,“就算士人骑着驴骡行在驴骡道上,那些工农商民还是要恭敬相让的。”
阿兄说是猜想,能够阿兄的性子,如果作不得准的事,如何会胡口道出?
宴散后便分了两拨,伯叔们在东侧阁说话,一众堂兄弟便在西侧阁说话。
萧琰一笑,举杯向两位堂兄一敬,“多谢两位阿兄提点。”
萧晀浅笑看儿子一眼,坐在车内声音不疾不缓,说道:“京兆府下辖二十一县,每日迟早陆路、水路进入长安城送货、买卖、谋食的农工商户超越三十万人次。长安城内居有二十六万户,计一百三十万人丁,此中奴婢不入户,另有十几万口数。阿缣可知,每日出入长安城的人、马、车、牲口有多少?城内大道上来往的又有多少?若如阿缣所言,城外设三种士道,那就起码要建五条道,城内大小街道也得如此——阿缣,工部尚书换你来做?”
所谓西侧阁说话,就是在赴京前,由已经进过京的、“经历丰富,行事老成”的堂兄提点进京重视事项。
萧琰内心又叹口气,向四哥举了下杯,冷静祝贺。
十仲春二十六,萧氏的车马步队过了岐州,度过渭水,进入了京兆府的地界。
萧琰在祭奠时就已除了面具,冷傲四周的伯叔和兄长,这会坐在西侧阁的榻席上,也如星斗中的皓月,惹人眼目。
萧琰走出承和院,眼神就沉了下来。
姊姊她,是真的内心有人了?
萧琮只感觉头痛,这件事让他难受了好久,但是,内心的难受远远不及此事的毒手让他忧愁。
众堂兄又哈哈笑起来,另有堂兄说:“悦之你可别记得端错了手。”
本年卖力提点的堂兄是大伯父萧晀的嫡宗子萧绱,三支四叔父萧諠的嫡宗子萧驷。
兄妹俩叙话到二更三点才散了。
萧琰想起李毓祯,眉毛便抽了下,哈哈笑着道:“阿兄你放心,不管哪个分桃,我都不吃。”
很久,萧琮败下阵来,感喟抚额道:“或许吧,有一点。”
这就是我们河西!
次日十五,萧琰一夙起来,拜别一众家人,跟着几位伯叔进京的步队,前去长安。
每年十仲春,在河西道任刺史的萧氏伯叔都是在这个时候堆积贺州,在年前祭拜祖宗,插手家宴。列席这个践里手宴的是五支内各房的郎主和嫡宗子。萧琰还是头一回插手这类家宴,作为赴京后辈之一,和一众堂兄们坐在一起。
不一会,那侍卫返来禀道:“按京兆府的道律规定,士人若走路,可行‘士车马道’,但停滞了本道车马行进要罚铜;也可走布衣行走道。同理,士人骑驴骡,也是如此措置。”
萧晀的目光掠过众后辈,内心对劲的一点头,马鞭又往东指,“度过大河,就是河内道。从河内道往南,过了长城关隘,是关内道。出关内道进入岐州,就是京畿道了。”
萧晀在车内捋须一笑,“还是要重士。”
京兆府的治所,就是大唐的帝都,长安。
他是萧氏二支的支主,和父亲同一个祖父,与七姑母是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妹,对萧琰非常亲热,一起都让她随行在身边,给她讲河西各州地的管理,每年进京朝贡的讲究,长安的风景、地理、情面,等等。萧琰深觉这位伯父高雅刻薄,学富五车,见闻博识,人还很风趣,不管说话办事都让萧琰获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