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萧琰俄然“咦”一声,指着斜火线道,“那不是二哥?”
便见西北方向几十丈外,穿戴石青地双窠云雁纹裘袍的裴融之正与一名身穿火红裘氅的娘子并肩同游,身后七八名主子跟从。
萧琰一听“宝宝”脸又红了。
斯须,裴融之和慕容九娘过来。
萧琰听得风趣,眼中又有思考之色。
萧琰和慕容优相偕过来。
慕容湄给她先容本身的老友:“这是郑六娘子宜嘉。”
他的心也碎如瓷了,只好第九百七十次的安抚本身:大哥还叫金刚奴呢。
朱雀门这边的广场极阔,因为是皇城的正门,门外广场便是长安最阔的,足有十五顷地,上元节置了大小灯树千余株,错落漫衍,各有间隔,每株灯树下都有踏歌。最大的灯树是广场中心的云楼灯,高二十五丈,灯下稀有万人在围着踏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唐人也有外蕃人,有黑发黄发红发,有黑眼绿眼蓝眼。裴融之三人没选这里,而是选了广场西南的一株飞马流转灯,灯下有二十多人在踏歌,是两群人,观衣裳服饰,应都是4、五品官宦家庭出身。踏歌也讲圈子,在同一灯树下踏歌的,品流不会差得太远。唯有云楼灯因为庞大,踏歌的人太多,圈子的品流便天差地远了,从王公贵族后辈到布衣百姓和奴婢贱口都有。以裴融之这孤傲冰山的模样,断不会往那边凑,选小灯树才是最合适的。
这边萧琰对慕容优道:“我字悦之,十娘能够叫我悦之。”
萧琰心道:这位二嫂和二哥,真是绝配了。
李翊浵笑道:“你们两人,倒是看对眼了。所谓,意气相投也。”
萧琰转目向前,但见朱雀门这里端的是灯树千光照,十万焰火明,不管朱雀大街还是宫门外的广场上都是衣冠杂沓,车马骈阗,游人来往如织,一眼望去,有几十万之众,灯火下各种发色肤色都能见到,另有碧眼的、蓝眼的,有大唐之民,也有域外之人,语笑喧阗,歌乐鼎沸,富强喧闹之状更胜丹凤门十倍。
萧琰眸子闪烁,转头看母亲道:“阿母说丹凤门观灯为‘贵’,这朱雀门观灯但是为‘盛’?”
萧琰抱着母亲亲了一下,说:“阿娘想我了就叫我。”
裴融之和慕容湄便给两边相互先容。
李群玉不似她这两位堂妹,对武道和国事各有兴趣,她对文娱更感兴趣,纤白的手固执朱丝缠绕的马鞭,文雅的一指火线,“我们今晚是要一个乐,纵情才可归。”
慕容湄不知这位县主年前才与独孤绍和离了——裴融之还没来及跟她说,谁晓得今晚会赶上这位表姊呢?——笑容热忱的接口道:“我和二郎正要去找寻合适处所踏歌。好巧赶上姨母你们,不如我们构成一队?姨母、县主、悦之阿弟,你们感觉如何?”
“去吧。”李翊浵调笑堂侄女,“晓得你精力过盛,要发光要热。”
萧琰抬手施礼,笑道:“二哥。”
李英蓁转头看萧琰,眸子雪亮道:“悦之表弟陪我,我就去。”
又笑道:“安福门观灯就是‘斗’了。其灯不在于巨、大、富,而在于奇、巧、怪、异,各家商户和灯户都在这里斗灯,比谁更奇更巧、更新奇奇特。宫中灯造坊的监造官就在这里转悠,获得了他们的喜爱,就有了进身之阶。以是,那边斗灯狠恶,观灯者也看得狠恶。
李翊浵笑着回亲她,说:“好。阿娘想你了就叫你。”
李梓岚在肩舆上轻柔一笑,堂妹说的“勇,毅,韧”让她想起了神策军、龙武军。
李翊浵重视到她的称呼,唇角微微一勾。
韦应己笑道:“悦之从吐蕃历战返来,风采更甚啊。季衡也在长安,之前还提起你呢,说要再与你参议。”说着又微微一笑,眉梢眼角自带着几分孤单的风情,看起来愁闷又贵气,非常诱人,起码将独孤绯迷住了,一双娇俏明丽的眼睛盯着他转也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