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嘴角又抽一下,将“东阳公主”冷静记下了,先紧着确认道,“我阿娘没伤着吧?”
李毓祯已坐到她身边,答话道:“东阳公主是天策书院的夫子,简宗四子许王那一脉的,和阿公是同一辈儿。”
这血缘干系有些远,简宗以后是昭宗、章宗、敬宗,敬宗即先皇,东阳公主是简宗皇子后嗣,与贤人的血缘就远了,是以李毓祯没与萧琰论称东阳公主的称呼辈分。又笑说道:“仲春你进了天策书院,内里表字辈多着呢,都称夫子,不按辈分叫。不然,见着一个就得叫‘表祖’‘表曾祖’,另有‘表曾曾祖’,有得你表、曾的。”
萧琰神采严厉起来,“军火监,……年前邸报,仿佛是划给你统辖了?”
控鹤府是天子内卫司,具有很多妙手,萧琰早前就听母亲说过,她去吐蕃时贤人拨了一部分控鹤卫给她,保护她在吐蕃的安然,从吐蕃返来后贤人也没将这部分控鹤卫调归去,反而将他们从控鹤册中除名了,变成母亲的私卫,池闳宗师就是他们的统领;在元宵以后,府中保护又插手了新面孔——都是从控鹤府临时调过来的,此中就有那位隐在暗中的“半步天赋”。
萧琰从速抬手,“我本身来……”手一抬,就默了。
“呵!”李毓祯嘲笑一声,道,“这是军火监的新品,年前十仲春才最后校准定型,还未正式下文配发——却已流出去了。”她眉毛挑了一挑,“军火监内有不小的老鼠。”
萧琰骇怪仰眉。
萧琰心中对母亲的保护力量表示对劲,眉间便带了轻松,接着关问道:“那些刺客都死了吗?有没有活口?是甚么人?——追杀我的那四人应当是吐蕃人,用的是吐蕃密宗真言诀;但厥后在怪石堆伏击我的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不太像吐蕃人。”
李毓祯挑一下眉,“若让这些刺客伤着了姑母,控鹤府就该挨板子了。”
萧琰给她一个“废话”的眼神,见她目光潺潺如有情,当即又夸大,“这是朋友的体贴。”
萧琰心忖,不知是控鹤府的皇族内卫,还是天策书院的皇族宗师?控鹤府固然多是从小培养的宫侍保护,但也有皇族妙手,当年高宗的控鹤府府令就是仁宗长女、高宗的皇姊楚国长公主李见素,当今贤人身边有皇族宗师为内卫也不奇特。
萧琰扑哧笑出来,道:“如许好。”跟萧氏讲武堂一样,祖辈、曾祖辈太多,论辈分叫真叫不过来。
萧琰正要拍出“熊掌”,听她这话一惊,直了眼睛道:“针对萧氏?”这跟萧氏有甚么干系?
她内心已经狐疑齐王,垂了下眼睑问道:“河边死的那些刺客不会都是钵教信徒吧?”心中倒是不信的。
李毓祯声音薄凉,“追杀你的那四人是钵教徒,他们的目标是杀你。有人用心透出动静,让吐蕃人晓得姑母是诈死,遂将吐蕃灭亡归因于姑母身上,以为姑母当初与赤德松赞攀亲就是为了颠覆吐蕃。因我带军灭了吐蕃,他们第一想杀我,但杀我太困难;第二想杀姑母,但有池闳这些前控鹤卫,吐蕃人也难成事。因而有人找上他们,合作策划此次攻击,吐蕃人尽管杀你:你若死了,吐蕃人就是抨击了姑母——让一个女人最痛苦的事不是杀了她本身,而是杀了她的后代。但幕后主使是要策划你死于慕容绝之手,以是一起逼着你向终南山。主谋者也算准你会往终南山去。”
“唯有刺杀你的那四人是钵教传法僧,专门教诲吐蕃贵族后辈的传法者,身负传法和庇护贵族人身安然的职责,住贵族家里,与吐蕃贵族一起被俘,然后被解送长安,也正合了他们暗藏大唐之意。此次与人同谋刺杀,是想要挑起大唐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