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早早候在帐外,“仆人,您返来了。”正要搭手帮手,赛罕拦了,用毯子裹好,一哈腰将那棉掸子甩上肩头,阿木尔挑起帘子,紧随身后。
“郡主,您歇得可好啊?”
她这咬牙一恨,赛罕不但没怒,反倒像是承认地点点头,“当然寻得。以是现在你老诚恳实跟我归去,不然你那季家唯剩的血脉再无踪迹!”
雅予只顾了在内心头冒死,眼睛瞪得一动不动,面前的气象尽管看也不及想,直到脚下那两人消逝不见,毡帘重遮下来忽地住了风,黑漆漆一片,这才略略缓了些神。从速低头看孩子,这一场变故虽是天翻地覆,却不过是瞬息之间,并未弄出太多声响,孩子在襁褓当中竟已是睡熟了。
这招公然灵,她立即闭了嘴。
赛罕上了火,大声喝道,“再敢翻滚谨慎我扔你去喂狼!”
“别叫。”
“五马分尸。”
雅予一怔,手脚生硬。
“都备好了?”
不待再多啰嗦,赛罕大手超出她头顶扯过大氅帽子扣在她脑袋上,用力往下一拽。
一回击,将水袋中剩下的水十足浇在她脸上,嗯?怎的还是一动不动?这是晕着还是睡着了?她倒是便宜!赛罕见些不耐,起家走出帐,摆布看了看,在一旁清出的雪堆上抠了一把雪,握了个雪球。
“你,你堂堂七尺男人汉,杀一个不过百日的婴孩,知己安在?!”
不过两三圈,此人就再没了动静,赛罕听了听,一笑,拍拍爱驹,“行了,回营。”
大头朝下,任是这些日子存亡之险也没这般被屈辱过!雅予又羞又恼,不断扭着身子,腿脚也踢打着。
“吐了足足两碗的污血,现在虽是昏倒不醒,可到底不会伤致性命。”
夜空中忽起一声长长的叫子,迎着风清脆清脆,回声远远奔来一匹马,周身乌黑,鬃毛飘青,雪地上飞奔若四蹄腾空,无声无痕,黑暗中一闪而过如滑翔的流星,悄但是至,这便是赛罕的爱驹飞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