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上跑马、骑射,兵士们在自家主帅亲身带领下士气大涨,一时的校场都成了疆场,斗志昂扬,杀声震天,只当是千军万马夺城而来。
“阿,阿木尔说今后景同要给诺海儿照看,我,我想着诺海儿还伤着,不如,不如我先留……”
悄悄捏起她的下巴,粉唇颤,小腮冰冷,赛罕低头,近近地,与那雪凉薄薄一层纸的间隔,语声哑哑地压在喉中,“夜里敢嚎一声,我捏死他。”
诺海儿疼得龇牙咧嘴,还是一声不吭,挂着鼻涕眼泪心虚地看着赛罕。将军交给的事办砸了,谨慎眼儿里已经不晓得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大伤元气,哭也没劲,诺海儿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儿,又蒙了一会儿头,这才渐渐放动手臂,“将军……”
不问还好,一问那泪变成了声儿,又不敢放开,小身子抽抽哒哒起伏,不待赛罕再开口,干脆抬起蒙了双臂呜呜起来。
“丫头,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找回毛伊罕来的么?”
一声哭泣平空乍起,那么清脆,全部夜空都仿佛被划破!雅予惊的一个激灵,完了,阎王爷要从天国里出来了……
“将军救我。”
诺海儿抬开端,“哪个?就是上回总没劲哭的阿谁?”
黑暗中还得面朝着他,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榻上人,守灵普通的阴沉。这么凶悍的人,睡着了竟是一点鼾声都不闻,死了一样。真恨不能那就是一具尸身,如此,她也不至于这么惊骇……
悄悄一声,恭敬顺服。低头看,她双膝跪地,身子踏结结实地俯叠下来,双手平坦,额头点地。这姿势虔诚到无可抉剔,让赛罕不觉有点惊奇,这可不易,中原的仆女也不会等闲下跪,福身礼,点到为止,这一跪是当真还是虚奉?
“嗯。”
“将军许你养?”
“记得啊,咋能不记得,那母狼凶得很呢!差点没……”
囔囔的小鼻音如此理直气壮,逗得赛罕敞怀大笑,“好崽子!”
诺海儿闻言,眨巴眨巴小眼睛,“毛伊罕??”
“嗯。”
“仆人。”
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左转右扭,赛罕好是打量。不可就毁容?
赛罕抬起大手恰是要揉搓那小脑袋,略一顿,圈起两指结健结实一弹,正中眉心。
“是……我从狼窝里掏来的。”
“诺海儿,这娃娃是哪儿来的?”
“我偷偷藏了,将军发明揍了我一顿。就许了。”
现在她低着头,只暴露一点粉腮和脖颈,赛罕禁不住侧头,怎奈他太高,还是看不着。
“……不是。”
摆布都不成,最后只要这张皮儿了。带了老茧的手指悄悄抚过,凉凉的,细滑如雪,仿佛另有甚么隔着茧触摸不到、似有若无的腻人……若当真一刀下去带了血红,实在是……实在是!
“起来吧。”
那人大步往内帐去,雅予大赦普通松了口气,这也不知又是何怪癖,这半天看得她脸孔僵、脚脖子都踮酸了。内心嘀咕也不敢多担搁,快快地熄了外帐火烛,只在案旁留了一盏夜灯,这便也跟了出来。
“另有,那群狼崽子今后交给阿木尔照看,你不准再往前去。”
“悄声!”
“不准,那群狼太近,怕招来围袭。”
杂草的枕头扎,面朝下紧紧贴着小鼻子都摁扁了,诺海儿奋力挣扎,“谁是女娃??我才不是!我是将军的崽子,哪个要得起我?!残了他们也要不起!”
至此,重新到脚再无半点汉人的影子,这行头真真是装出了一个草原小奴,一个随身奉养、名姓皆无的小奴。只是赛罕如何看都还是感觉那里不对,不知是那腰带扎得合适还是这布袍子公然剪裁出奇,裹得那身型娇小曼曼、不敷盈盈一握,好似本来这汗帐里一柄从中本来的小银烛,那般详确阿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