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岂有此理!
赛罕从内帐取了东西出来这才瞥见矮几上的点心,“怎的?一会儿诺海儿过来?”
“这是牛肉,是清炖的,我特地叮嘱灶上少放盐,来,少来些。”
那一整天,她一向低着头藏在他身后,幸亏再没人留意到她、来找她“祝贺”,不然那可,那可如何是好?
“嗯?”他公然不测,停了脚步。
“诺海儿说他现在一觉到天亮,不哭夜了。” 被扔出去的那一晚也千万不能不记得。
赛罕伸手掐了掐红扑扑的小胖咕嘟腮,叹道,“总算长出小我模样来了。”
他松了手走进内帐,雅予站在本地,看着那背影非常无法。这回又换鼻尖了么?可见是这脸上都亲遍,实在没地儿了。
赛罕没再说甚么,往帐外去。雅予从速跟了,边走边大着胆量道,“仆人,我,我想留小景同住几日。”
“你带?”
草原族人很多行事做派在讲究儒学中庸的中原人看来都过于张扬、狠恶,不留退路。雅予初时也到处不适,现在竟是从内心感觉畅快。校场练兵,他们都做真正的疆场,撕杀狠厉,不吝心血;一个年节,又是如此狂热的喜庆欢娱。她身在此中,虽是跟不上,却也为这热烈所感化,再没不足暇悲及曾经的伤痛,只为明日祈福。
正月过半,虽偶尔飘点雪花,到底再不能成势,气候一日比一日和暖起来。
他应得毫无余地,抬步就走。雅予一起跟着求,“怎的不可啊?求你了,仆人……”
现在已过了百日的小景同养得白白胖胖好是喜人,看在眼中雅予又是心伤又是乐,仆从也好,狼孩儿也罢,只要先保得安然,方期重见天日。月朔那天雅予悄悄给小景同包了个小红包,孩子头一个年,讨个吉利,许下个天大的欲望……
多谢敬爱的C,火箭炮啊,大热天炸得一身一身汗。o(≧v≦)o~~o(≧v≦)o~~o(≧v≦)o~~
穿戴划一,出得帐来,兵士早已集结成队,在主帅的引领下,面向日出的方向叩首、拜天,向长生天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康。雅予随在角落里也诚恳叩拜,非论是何方的神、那里的天,能应下这非富非贵的祷告,方为人间最诚、最大的福。
作者有话要说:
“鱼儿我吃不下了!刚才在后营已经跟他们吃了大半个小羊腿了。”
入乡顺俗,好厌……
“不可。”
“不可。”
“嗯。”
“那好,给你吃这个。”
“将军!”
诺海儿在一旁看着雅予尽管靠近小的,也顾不及理睬她,闲待了一会儿就单独往营里去玩儿。
看那公然苦兮兮的小模样,雅予掩嘴儿笑,“你也有当真吃不动肉的时候?”
雅予一手抱着已经吃到撑的小景同,一手不断地给诺海儿夹肉。
目睹他边应着边在诺海儿前额吻了一下,又就势在厚厚的大氅帽沿儿上吻了景同。
“我带着他睡地铺。”雅予早想到那一张榻上三小我不当。
“来,多吃点。”
他低头,雅予乖乖仰起脸,接到那毫无不测的一啄。
……
“崽子,叫将军,叫将军。”诺海儿解开小帽子,托起那胖娃娃教诲着。
现在只能他说甚么就是甚么,好歹挨过这个年节,打死也不能说我不要这祝贺。但是,但是……雅予悄悄咬了唇,这非论一天几趟,走的时候要祝贺,返来也要祝贺;夙起要祝贺,睡前还要祝贺,连眼睑、鼻尖都祝贺过了还能祝贺到那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