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完,赛罕蘸了笔,复又低头用心公事。帐外雷声又炸,雨势越猛,笔下稳,刷刷而过,只内心最边角处小声合计:那薄弱的小身子定是要浇病了。病就病了,反正今儿这一场完了也是要病。这雨来得恰好,把那肝火激到最鼎盛,把那庄严踩到最底处,所谓引药归经,这恰好就是药引子。
赛罕吸了口气,悄悄握拳,“叫。”
营中暂无缠身之事,只是身为主帅从未离营这好久,每日帐中细心批复叙报,详确到了兵士们平常练习的目项甚而炊事起居。一边繁忙,一边埋头候着。那要等之人一向未曾露面,赛罕不闻不问只忙公事,眉头却一日比一日紧……
双臂垂肩,长袖遮手,不局促,不躲不藏任他瞧,目光极静,一眨不眨回看着他。这么笃定,若非胸有成竹,便是孤注一掷。本日有便有,没有她便没了归路。两个极度,涓滴没筹算再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木尔摇点头,“都湿透了。要叫她出去么?”
现在备下这剂猛药,赛罕也是不得已之策,久拖不宜,总得先把病治好。至于今后么,已然输给五哥,说不得是不能明着要了。只是他用惯了,不舍予人,可这小枕头也不能硬往回抢,只能是……
发丝成缕黏在鬓边,头巾被淹没了骨头软溻溻贴在头上,尽管顺了巾角淌着雨水。许是雨中冷,一张小脸更加白得透明,眼睛乌黑敞亮,唇色泛青;身子却不似那日的抖,稳稳站着任脸上雨水滴嗒,不擦不抹,不见涓滴狼狈。水绿的袍子贴了身,内里小衣儿的腰带结头都透了出来,小巧青涩的身型被勾得清清楚楚,配着一身凉凉的湿、一脸白玉砥砺的沉着,不测埠生出别样气质。
“哦?”赛罕从案上抬开端,想她终归跳不出他的把握迟早要来,可挑了这么个时候,是这雷声助了戾气还是这阴雨灭了志气?遂问,“人呢?”
这一悟重生疑问,那里还顾得他二人靠近,不敢再担搁赛罕先行驱马回营。看了那十八封信更觉心惊,一字字一句句,内心该是有多纠葛才气把一句问话写出整整五十页的纸?寻到本源赛罕原是想起家拜别,待有了主张再与她见,谁知正正撞上。总想着这么恨,该是要于他食肉寝皮,谁知一眼瞧见他,她当时就不会动了。
手悄悄揉捏,越来越腻缠,那身下的颤栗也越来越难以讳饰。大手抚到胸前,扯开领口,半掌探入,肌肤相贴,“……好宝贝儿,你真嫩,嫩得要出水儿……”
抬手,悄悄解下她的头巾。离得近,高大的身材带着枯燥的体温,行动极是轻柔,手指偶尔触碰耳际,暖暖的。头发湿漉漉粘着,仍然难堪地保持着本来头巾扎系的形状,颇是风趣。他微微一笑,将手巾蒙在她头上。身子略向前倾,手臂围拢将她披在背后的发一起挽在手巾里。大手捂紧、拧干,悄悄揉弄。他做得那么随便,那么谙练,仿佛这是他两个惯常之事。降落的语声偶然地嗔道,“也不知见礼,越没端方了。”
喀勒阵势险,气候卑劣,一年四时草场难养,不宜放牧。大营不会急于迁徙牧民至此,该会派小股人马驻守。是以待代替的人马到,他们略做盘点移交便可解缆。赛罕预感起营开赴之日就在春季。
赛罕想了想,嘴角一挑一丝嘲笑,“不急,等她求见。”
一起快马特为她来,别扭过后,该到了丫头回家之日。半年的日子,不长也不短,用来给她消气,也用来奖惩那倔脾气上来的不管不顾。每日他虽也牵挂,可只道心笃定、胸有成竹,待上了路,一日千里不敷尽,飞雪豹第一次狠挨了鞭子,才知本身早已是耐不得。内心只骂浑丫头,拖返来不好好儿经验你一顿真真是要折了爷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