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跪在身边,悄悄给他擦着小脸,“肃王爵能保你安然长大,等你长大,巴勒莫乌恩卜脱将是全部草原的大汗。到阿谁时候,中原有你才气保得安宁!”
“阿爸!阿爸!!”
风雨中,朗朗童声飘去万里江山;这一刻,热血撒尽的季氏一族终是重见天日!却怎奈父子连心,心如刀割……
小小的人不及马腿高,赛罕单膝下跪,双手叠握,让儿子踩在膝头、踩上他的肩,铁塔般稳稳托起,安坐在马鞍上。
撕心裂肺的呼喊,再也不见了铁血小将的刚烈,待哺的小兽呼号着娘亲,泪水肆无顾忌,与六合风雨挣着老天最后一丝怜悯……
“昂!”长长的嘶鸣,前蹄飞扬,曝出乌黑的脖颈上长长的疤痕,飞雪豹仿佛一道闪电直冲云霄!
“阿爸!”不待雅予想出应对,景同的小脸忽地绽放了笑,“飞雪豹追上来了!”兴高采烈的小家伙再也摁不住,甩开雅予冲到车边一把掀起了帘子,冲着那劈面来的风雨大声叫,“阿爸!阿爸!我在这儿!”
一旁随行的褚安哲回声从顿时转头,惊道,“小公子!这是做甚么?快出来!”
马车上这一出俄然的小戏人们尚将来得及摸清脑筋,身后已是传来飞扬的马蹄声。中原人马立即掉转头,分分开排挤了步地。庞德佑驱顿时前,看着前头那飞奔来的两人,大怒,“弓箭手!!”
“到天子的龙案拿他的御笔、蘸他的御墨,敢不敢?”
暖暖握起小肩头,赛罕雨水中微微带笑,只见唇语,可小景同却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
“儿子!!”
圆滚滚的小人终是跳进了风雨中,一起穿越在巨人般的马匹间,“阿爸!阿爸!!”
“听懂了!”
一招一式,小小男儿被教得热血沸腾。肃王抱屈故去三年不足,现在中原朝堂权势均衡,莫说是旁人,就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庞德佑也不会再为了她们孤儿寡母以身犯险。这一招,就是要在满朝震惊之下,出奇不料,让小景同这张惊人类似的脸庞和那让人震聋发聩的讨胡檄文将肃王的严肃重慑朝堂!该有多少老臣会泪撒金殿、痛悼肃王?该有多少奸臣会碍于这亡者之大、这气势铿锵的小娃娃,沉默其口?要让天子小儿还将来得及与娘亲合计,就不得不平于情势。更况,一个老练娃娃,要的不过是一个空爵与今后的衣食无忧,谁又会当庭禁止?
“好,本将军再考考你。我说过天下分中原与草原,只要飞得最高、最强健的雄鹰才气够穿过暴风雨雪、俯瞰两边大地。那人呢?”
小景同喊着就往车下跳,褚安哲一把拉住,“小公子!!”
“记着了么?”
“能!”
小家伙皱了皱小眉,没大听懂,只是踌躇了一小下还是点头。
小脑袋略一转, “季景同!”
小家伙站直高傲挺胸,“巴勒莫赛罕!”
赛罕猛转头,一把将人拖了起来,“小将恩和听令!”
“说一遍!”
“嗯嗯。” 被紧紧箍着,小景同用力点着小头。
看似轻,实则重,初生的小牛犊,除了他的小恩和、肃王嫡孙,又有谁有这般气势!
“一,你听力异于凡人,必然要谨慎讳饰。除了阿爸和额吉,不成再让任何人晓得。”
“嘶!”小牙齿深深地刺进肉中,褚安哲疼得额冒泪汗。
“我是肃王嫡孙季景同!”
……
“巴勒莫赛罕!”
“好,”赛罕悄悄打断,“这篇檄文是谁的文章?”
“记得!”小身子马上站得笔挺,一脸肃色。
震惊与反应只是一闪念,保护队副将风雨中大声喊道:“给我冲!搏命保护两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