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在落玉身后站着,一丝也感受不到这位段氏女作为项廷妃子的高贵光荣,只嗅到了她身上的酸气。对于叶女人的鄙薄之意,和对宋贵妃的妒忌之气。
‘嗤’,只听一声轻哼,“你也晓得我现在做了娘娘,那还摆出个苦瓜脸给谁看?”
我端茶的手都停在了嘴边,刚才都好生生的,如何这段妃说翻脸就翻脸。她哧哧笑,“哎,让我好生想一想,璃郡主和寺人,传言真是荒唐!”
落玉有手令,我们三人进了内宫,前面烛火真是敞亮得很,我微微垂着头,侧着身子站在一旁,那边有细细的礼佛之声。落玉没有说话,屋里也没有人说话,我们站了将近一盏茶的时候以后,才有个衰老的女声说:“皇后娘娘在礼佛,各位久等了。”
“段女人的话真是越说越远了,江女人的事情另说,叶仙与段女人何来甚么友情。另有宋贵妃,您应当感激叶仙,若不是她,恐怕段女人还活不到这一天。”落玉说话也甚是直接:“当年段女人因一点小事划伤了宋贵妃的脸,若不是叶仙,宋璧恐怕早就将你沉尸了。”
落玉回身要走,我跟下落玉的影子,背面道:“死了一个替死鬼崔纲,下一个你猜是谁?”
我虽瞧不清物件和东西,但能感到到光影,我跟下落玉,身边另有一个同业的小婢,竟也没人发觉我是个半瞎之人。
段妃说:“郡主少小离家,这回病势凶悍,只怕是思家而至。各位从大殷远道而来,可要多住些日子才好。”
吱一声,门开了,总算有人出去,段妃的声音又变得如先前普通可亲,“各位远道而来,必然要尝尝我们这处的茶,这茶先经熬煮以后,又加了马奶,再落一点蔗糖,甜得很。”她号召侍女,“给高朋们倒茶。”
段妃凉了声气,“乾元帝让费铦做相,我看他是咳嗽胡涂了,费铦的半子还是乾元帝免官罢免的,他不会本身都健忘了吧?”
落玉悄悄发笑,“好了,段女人且放心在这项宫呆着,如果还在大殷,当年段其昌斩首段家血脉都受了连累的时候,只怕女人也上了放逐路。”
梁后的声音很平常,并不非常清脆,也不是非常娇媚,她说:“感激宁王府的礼品,各位远道而来,临时歇息。我们的贵妃娘娘亦是殷人,你们交换起来也更顺畅,稍后不如请她来替我接待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