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杯子,一口倒进喉咙,这酒很淡,进了喉间,只余一股子淡淡的桃花香。
“是的,桃花醉,看崔女人眉间郁郁,像是遇见了甚么难明的事,如果饮一壶桃花醉,且忘了本日烦恼也好。”
“是啊,是啊,我们女人最聪明了,这皇宫岂是那么好进的,前有狼后有虎,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女人的目光也好,看那姓叶的眉清目秀,还是个状元郎,将来定然是个快意郎君。”
我有些惭愧,说:“不如我搬出去,也好省些费事。”
陶掌柜与我坐在一间雅室里,外头的阳光都被遮挡在竹帘外,屋里摆着冰盆,外头的人影子影影倬倬,他问我,“崔女人要不要寻人出去弹奏一曲?”
“桃花醉?”
我说:“陆相是个风雅人,那她岂不是和陆相完整不一样?”
陶掌柜穿鸦青色的锦袍,锦袍上还绣着竹叶暗纹,他瞧见我,笑道:“崔女人台端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我冲他笑,“陶掌柜的心机太妙,蓬蓬感激陶掌柜。”
宋云衣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如何能做新娘子的陪嫁丫头?我站在新娘子跟前,瞧不清她的脸,我伸手想去把她的盖头扯下来,她是谁,凭甚么从我崔府出嫁?
我提起裙子,“醒了,蓬蓬先行一步,来日再来找陶掌柜讨酒喝。”
秀儿在一旁道:“灵芝姐姐的意义是说,让那位宋女人没空寻我家蜜斯的费事就行了。”
午间的酒坊喧闹,昨晚宿醉的客人还没醒,今晚买醉的客人还没来,我在竹塌上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这酒真好喝啊,难怪人家说酒是个好东西,忘愁解忧。小几上已经摆了三四五个空壶,白瓷的酒壶,我手摸上去,就似不久之前,我还与天香用这类杯子号召过我那几个老花眼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