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你说我是不是有眼无珠?”他喃喃问我。
我留不下任何一朵花,只能在夜里摸摸我的枕头。
当时不过一句玩话罢了,我却当了真。
我一遍遍绣着磐字,一遍遍把磐字变成一朵朵牡丹,姚黄魏紫,赵粉豆绿,开得鲜艳。
我拣起一块白帕子,穿上红丝线,刺破手指的顷刻,有些疼,低头笑道:“凤雏姐姐那是想亲手绣给你呢。”
整日里坐在院里的梨树下绣个不断。
他霍然起家,满脸愠色,“你又要去那里?每次我来找你,你老是有事。明天特地叫我来,又要分开,你到底把我当猴耍?”
他接过帕子,细细看了一回,“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春花,你绣得真好。”
配房内里统统的东西我都没有拿走,除了阿谁枕头。
再也不消接客,不消强颜欢笑,不消涂脂抹粉,干清干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风一过,梨花落满肩头,我正坐在梨树下绣牡丹,这是我绣得第九十九个磐字。
他立足看我,忽而说到:“春花,你真都雅。”
真是一对璧人。
真清净,没有人来找我。偶然会错觉本身是好人家的女人,待字闺中。
那天,凤雏来问我,要不要回到前面的配房,仍然住她隔壁。
“你!”他肝火攻心,举手欲打,半晌手垂落下来,缓缓道:“我听人说,万花楼的凤雏女人,洁身自好,乃是万中一等的女子,我恭敬你,从未强求。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他说话时,极其哀伤。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只因有了念想而格外悠长。
“公子慢走,恕不能远送。”我道了个万福。
我绣过很多花,芍药,桃花,茉莉,荷花,独独不再绣牡丹。
我点头,“我还是留在这吧。”
凤雏没有再来,他亦没有。
我仍然靠绣花糊口。
我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他们早已搬到他乡。
我笑得云淡风轻:“姐姐感觉,我能做甚么?”
“那你呢?”我问她。
那天,我梦见本身穿上了嫁衣,等候他来迎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