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的雨特别多,连绵数月之久。
一句话掘断心堤,藏在心底的眼泪如江河决堤,我趴在他怀里纵情抽泣。他一动未动,只箍得我透不过气,好久火线才道:“你说过,有恋人总被情遮了眼睛,那么你呢?”
“我不熟谙字,只晓得先绣这个骨,再描绣花瓣,牡丹会绣得都雅。”我艰巨地挤出话来,像掏空了五脏六腑。
一时竟让我有些恍忽,仿佛还是在万花楼里,雨也是这般下,他在我房里和我说话,忽而对我说,“春花,你想过嫁人吗?”
我很想说想,却转过脸道:“贱妾岂敢。”
待到收完,内里又是瓢泼大雨。
顷刻之间,心头千念万变,混作一团,竟最后变成一片空缺,我无言以对,却见得这天变了脸,又下雨了。
我拿着枕头,左思右想没有找到合适的处所晒它,我怕风大吹走,又怕灰尘飞扬。
未待他取出银子,我缓慢说道:“不必了,春花感念公子美意。”他讪讪收了银子,而后再也未提赎身的事。
心突突的乱跳,只听他说,“春花,此次没有凤雏,你奉告我,这是甚么?”
我如遭雷劈,忙伸手夺枕头,撕拉一声,枕头裂开了,藏在枕头内里的纸,顿时漫天飞舞。我深藏的奥妙倏然张扬,如许猝不及防,遍及房间的每个角落,每一张纸上都有一个磐字。有的纸被雨水洇湿,薄薄蒙了一层雾。我屏住呼吸,有力反对,只想夺路而逃,可这小小的房屋,连配房都欠奉,我能躲到那里。
“我说过我要来看你,可惜再去的时候,凤雏说你走了,又不奉告我你去了那里。”他独自走进我的破屋,四下打量“为了找到你,我可费了很多工夫。”
他拿着那叠磐字说道:“这是我平生获得的最贵重礼品,这是你的心。”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我,“这个是我的。”
正在摆布难堪时,俄然有人从我手中夺走枕头,放在一旁。
屋子内里的东西特别潮湿,好不轻易出了太阳,我忙忙将统统的东西都搬出去晒。
我倒抽一口气,说不出话来,他笑道:“你健忘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