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心头一惊,按下肝火,愣住脚步,“我不信,他若来了,不会不见我。”
俞景礼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嗅她的发香,笑道:“她再好,也不及你。”
俞景礼笑而不语,放动手中的酒盏,起家道:“热烈看得差未几了,我也该走了。”
金不换警戒道,“春花和他说甚么了吗?”
夏月见此景象,独自走向坐在暗处的俞景礼。
“别人呢?”夏月撑不住了,到底还是放不下。
俞景礼见她发髻中插着那支金翠缧丝芙蓉花簪,顺手拔下,漫不经心在指间玩弄,“你不想问问他吗?”
本来素雅高洁的氛围,被她这耀目光芒刺破。
丝竹靡靡之音不断于耳。
金不换忧心忡忡,半晌方道:“明天早晨给我打起精力,再不能出甚么不测。”
从二楼至下,挂着数幅书画,每幅都是秋云所作,引得一干人等围着点头晃脑点评。
俞景礼戏谑道:“长嫂?我如何不记得我有个哥哥叫李守银?”
“嬷嬷也不必心忧,我一会亲身去请各位高朋。”小耗子道,“秋云女人,国色天姿更甚别人,万花楼明天早晨又会一鸣惊人的。”
金不换哀叹道:“不瞒你说,我这会子真愁死了,谁都不能获咎,现在是银子烫手,女人也烫手。”
她满饮一杯,新酿的茉莉花酒,甜得发苦,绵软入骨,似夏季冰冷的雨水,一点一滴润进骨髓里,疼得砭骨。
高台挂满红色的帷幔,四周围得密不通风,瞧不逼真。
高台之上,帷幔缓缓翻开,秋云一身素色,垂眸望着世人,她面色清冷,目光淡然,洞穿统统,未着胭脂,发髻上未着一物,六合之间只要她,飘然欲飞。
忽而自暗处响起一曲箫乐,曲声清悠委宛,顿扫清平,洗濯欲望,只见一青衫磊落的公子坐在楼梯上吹箫弄笛,恰是俞景泰。
通臂巨烛扑灭照得如白天普通,罗帏绣幙围香风,美酒玉液泛玉盏,桌椅锦杌,安排划一。
夏月一言不发,夺回发簪,簪回发间,谨慎扶了扶发簪,怕它落下。
鸦雀无声,夏月亦瞻仰着她,无端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