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狼都是调皮而又好动的,免不了在玩耍或争食时产生摩擦和冲撞。
蓝魂儿对劲地叼起地上的半块羊胎,大口咀嚼起来。羊胎糯滑而爽口,味道好极了。
翌日下午,狼群在日曲卡雪山的山脚下捡到一头因难产而堵塞的母岩羊。蓝魂儿捷足先登,抢到半块羊胎,巧极了,又被黄犊撞见。黄犊明天已尝到过一次长处了,现在更肆无顾忌,扑上来就要掠取蓝魂儿已到口的美食。
这时,黄犊已经把牛腰囫囵吞进肚里去了。
香獐狭长而又丑恶的脸上毫无活力,古铜色的体毛上铺着一层玫瑰色的落日。
“呜――呜――”蓝魂儿委曲地嗥叫着。
黑仔正在追撵一只调皮的金背小松鼠。小松鼠蹦蹦跳跳,一会儿跃上树枝,一会儿蹿下草地,逗得黑仔内心痒痒的。小松鼠翘着绛红色的疏松的尾巴,竟然坐在离空中约一米多高的树丫上摘鸡素果吃了。黑仔馋涎欲滴,刚想奋力朝上扑击,蓦地,碧绿的草地上呈现一块奇特的黑影,正在悄悄挪动。这时,如果黑仔撒开四爪,钻进不远处那片充满毒刺的波折丛,是能逃过这场灾害的。但它毕竟年幼,贫乏保存经历,底子没认识到草地上挪动的黑影是正在向它爬升的金雕的可怖的投影。它还感觉怪好玩的呢。当投影敏捷朝它移近,越来越浓,最后完整覆盖在它身上时,它才发明环境不妙,仓猝回身朝石洞奔逃。
瞧这甘旨适口的獐心獐肝,以往只要黑仔才有资格享用的。黑仔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蓝魂儿,来,过来,把这副獐心獐肝吃掉!现在该由你来顶替黑仔的位置了。
一
蓝魂儿挨了咬才好不轻易弄来的牛腰被黄犊拦路劫走,天然气愤,嗥叫一声追上去。黄犊并不回避,气哼哼地伸开嘴;黄犊的狼牙上那层稚嫩的乳黄色已经褪尽,白得刺眼,泛着成年公狼才有的寒光,眼睑间暴露一副要一口咬死对方的恶相来。
咔嚓,黄犊的尾巴被蓝魂儿咬断了;嘎嗒,蓝魂儿的右耳被黄犊咬下来了。一个成了秃尾巴狼,一个成了独耳朵狼。
紫岚认得这匹幼狼,是母狼黄妮所生的狼儿,名叫黄犊,比蓝魂儿大三个月,身坯比蓝魂儿高出一大截。紫岚咬着牛肋骨,静观局势的生长。
它把蓝魂儿领到洛戛面前,当蓝魂儿的唇吻触及到洛戛的胸脯时,它看到洛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怅惘,嘴角不天然地抽搐了一下。洛戛必然是在蓝魂儿身上看到了黑桑的影子,以是才会失态的,紫岚想。洛戛,你的目光还很陋劣,蓝魂儿不但长相一半像黑桑,一半像紫岚,还担当了黑桑的灵魂呢。紫岚非常对劲。
但石洞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俄然,紫岚跳到早已死绝了的香獐身上,发疯般地咬开香獐的肚皮,扒出血淋淋的内脏,然后,用刻毒的目光逼视着蓝魂儿。
垂垂地,蓝魂儿眼眶里的泪水被肝火烧干了。这一夜,蓝魂儿是在饥饿和屈辱中度过的。
蓝魂儿毫不客气地把羊胎和羊腿十足吃光。它已经贯穿到了糊口的真谛。
黄犊也不是窝囊废,它自恃身坯比蓝魂儿高大,扔下半块羊胎,朝蓝魂儿反攻。很快,它就把蓝魂儿压在地上了,在蓝魂儿的脊背上连续咬了三口,咬得狼毛飞旋,狼血漫流。